“快过年了,按我们这儿的算法,尤佳锦也该长一岁了。怎么年纪大了一岁反倒是没什么长进?”白芨的脸上的水珠还未全部擦干,有几滴沾在了太阳穴的位置,她也无心去擦拭,只是直直地盯着裴珩舟看,“在公众场合下绊人一脚,这种做法也太蹩脚了一点吧?我都替她羞。”

    白芨说话一直都是很虎的,她不爽快时也不会去顾忌对方的感受,谁让她不痛快了,她会让对方更不痛快。以前在海德堡的时候,宋予对付不了车蕊,很多次都是白芨直接上去跟车蕊针尖对锋芒地干。裴珩舟在她的心目中早就已经成为了渣男的代表,她对裴珩舟的态度亦是很差。说话横冲直撞。

    “能不能让你的小朋友好好学学什么叫做礼仪?”白芨浅浅吸气,“不是小孩子了,能不能尊重一下别人?哪怕是男朋友的前女友?毕竟当初是你先出轨的不是么?又不是我?”

    白芨的话又指责了尤佳锦,又轻描淡写地顺带着讽刺了一句裴珩舟。

    裴珩舟的脸上有很强烈的偏差感,他的薄唇一直都紧抿着,不发一言的样子反倒是让白芨更加不痛快。

    裴珩舟向来话少,即使是在他们最热恋的时期,裴珩舟都不怎么喜欢同她交流。白芨想,他同尤佳锦在一起时,是否也是如此寡言?还是遇到了有趣的年轻少女,话会多?

    她无从猜想,心底想到了一些之后便沉郁了,她甚至连“你为什么会在这儿”这句话都问不出口。

    这里是海德堡大学的校友会,来参加的都是曾经在海德堡大学学习过的中国留学生,来的人并不算多,大多数都是南城宁城和b市这一片区的,远一些的也不会来。而裴珩舟并不是海德堡大学毕业的,尤佳锦就更不会是了,那个小妮子的本科能不能顺利毕业都是一个问题,整日在酒吧里面泡着,哪儿来的功夫再去顾及学业?

    他在想必是受朋友邀约罢?她没问,最后淡淡说了一句:“南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希望以后我们不要再碰到了。”

    说完,白芨咽了一口唾沫,幸好她说的话不多,因为到了最后几个字,她的话语甚至都已经有一些哽咽了。再说下去,就会被他发现她情绪的难以控制,就会破功。

    然而白芨转身走了几步之后才发现,从刚才裴珩舟“冒充”江云琛到现在,他一句话都没有同她说过……

    反观她,长篇大论说了这么多,在裴珩舟前面显得除了浮躁还是浮躁,两人的对比称得上是明显。

    她觉得有些不爽,她说这么多他一个字都没有理会,她心里头怎么会过地去?

    “你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跟我说?”白芨这句话气势汹汹的,口气很冲。

    裴珩舟的目光清冷如冰封,落入白芨的眼中,她心里仿佛也因此蒙上了一层薄雪,这层雪立刻降低了白芨浑身的温度,本来怒意很深,然这个时候比怒意更甚的是心寒。

    “你让我说什么?”裴珩舟问她,口气平淡到仿佛是毫无波澜的海面,即使是一阵风吹过也激不起浪花。他越是这样,白芨的心底就越是深寒……

    裴珩舟这句话薄情的很,白芨的眼眶愈发湿润了,眼眶四周都渐渐地染上了红色,泪水蓄在眼眶里的感觉并不好受,眼泪刺激着眼球,咸涩又不适。

    “好歹我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你倒是一个字都不愿意跟我多说了?是不是尤佳锦让你不要同我说话?”白芨不吝啬用最恶毒的想法去揣测尤佳锦。

    “跟她有什么关系?”裴珩舟一句不咸不淡的话,堪堪刺激到了白芨的敏感神经。她一直都不算是一个感性的人,做医生这么久,呆的还是妇产科,她每天都在迎接着新生命,也会有那么几天是在送走生命。医院里那么多生生死死,她已经看惯了。如果一个医生过分感性,她只会被感性所误。所以白芨一直都很理性

    。只有在面对裴珩舟时,她才会失去理智。

    “跟她没关系吗?如果不是她,裴珩舟……”白芨走近了一些,眼角湿润,“我们说不定连孩子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