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人说他叫啥来着?”

    “江姗?”大汉挠了挠脑袋,看着大当家手中成色极好玉佩,满眼欣喜地说道:

    “大当家,这玉佩一看就值老鼻子钱了,若是把它卖了,弟兄们娶婆娘的钱都有了!”大汉说着还想伸手去摸一摸那块玉佩,却被侏儒一把将手拍开,说道:

    “瞧你那点出息,咋的?真打算做一辈子的山匪了?”

    “那,那咋办?”大汉再次挠了挠脑袋,一旁稍微有点脑子的光头兄弟一巴掌拍在了大汉的脑袋上,说道:

    “还干啥山匪,肯定是去投奔军营啊!咱们那么多兄弟,真有哪个混出来了,那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知道不?干啥不比干山匪强?真等朝廷来剿匪,咱们还能活?”

    “这不……这不还有招安的嘛!”大汉有点不服,他就想老婆孩子热炕头。

    “招安,招安,招的哪门子安?你真当朝廷愿意花那么多钱来养咱们?还是招安后继续回家种地交租子?还不如全杀了来个痛快。”

    “小六说得对,大家伙与其这辈子窝窝囊囊或者东躲西藏的做山匪,不如干脆投军,给咱们自己奔个前程!”侏儒一把握紧了手中的玉佩,眼中满是坚定之色。

    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了,江姗等人一路向北继续疾行,为了赶路白天都没停下喝过一口水,待到了夜里好不容易赶到了一个只有十来户人家的小村子。

    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这家只有两个老人,并着一个不到三岁的小孙子。

    “山里穷,没什么可招待的,大人们莫嫌弃。”老太太从锅里舀出了一盆野菜糊糊,并着几个糠面的饼子。

    桌上的这些东西其实比他们自己带的饼子还要难以下咽,但是江姗他们都没有嫌弃,反倒是将他们身上带的饼子拿出来分给这家的老人和小孩。

    “大人,这使不得!”哪想老人根本不肯接,推让了一番之后,只让怀中的小孙子接了小半块。

    小孩面黄肌瘦,瞪着一双大眼睛欣喜地抱着怀中的饼子,却没有直接吃,而是用小小的手努力掰着想往老人们的嘴里塞。

    江姗看着眼前的一幕,突然觉得眼底发热。

    小时候她比较浑,打鸟摸鱼的事情没少干,有一次打了一只山鸡自己烤了也不吃,就这么鼓鼓囊囊的揣怀里,一直等到祖父从军营里回来,才从怀里掏出已经凉了的烤鸡,献宝一样的要给祖父吃。

    她到现在还记得祖父将那只烤鸡吃得干干净净,还有吃烤鸡时抹了一手一嘴黑灰的样子,为此江姗自得了好久自己烤鸡的手艺,直到后来自己在军营里又烤了一次,才知道原来自己烤鸡的手艺差劲极了。

    这一晚江姗他们就着那些微微发苦的野菜糊糊,就这么把那几个辣嗓子的糠面饼子吃完了,并且将自己随身带的饼子也吃下了不少。

    在吃饭的时候,江姗发现不止许凌恒吃得一脸痛苦,就连本应该是小奴隶的美仁,都喝了好几口水才艰难地将那糠面饼子咽了下去。

    联想到这少年细皮嫩肉还识字,江姗肯定这人绝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养出来的。一般的富户就算败落,也不会卖了这么大的儿子,这少年说不定是得罪了什么人才会流落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