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昏昧中宵,只听闻得不知源于何人身上,一阵环佩相击撞。

    外头女史都惊醒了。

    外头女史又想,里面便是咫尺御前。但愿不是我家秦公失仪,仅是连廊上玲珑乱响罢。

    一番击撞,又没了声响。

    外头女史只得又等。

    等候复等候,饥困复饥困。

    月下有重楼叠殿,殿外檐下又有一棵桂树,树下再有刻漏,直至敲过八刻,那秦王终得出了殿阁。

    女史欢天喜地,强撑朦胧睡眼相迎,又拱手,小声快悦关切道:

    “秦公无恙乎?”

    秦王仗着双腿颀长而壮,跟着引路黄门,快走几步离了臭烘烘是非地,又回顾,见她寸步不离又跟了上来,遂道:

    “我安能有恙,里头是我亲爷。”

    女史不好说什么,黄门亦在的,总不能明言换成别人我惧个什么,原正是你那亲爷怕人,方才差点外面衣袖都撕烂也,手也扯得生痛。

    只好憨笑。

    又出门上了车。

    上车往新府去也。

    出了温室殿,车辇、马儿、道路、夜风,女史,秦王,不拘什么,闻来尽是香的。车上终余了自家人两个,一男一女,那女史便顾不得什么了,饿殍复生一般,翻出车上福果粟饼,掰开了呈送秦王面前。秦王又道:孤要喝水。女史便放了些食物于他掌内,又去倒水。

    秦王问她要了书刀,又取出方才得来林檎,剜平自己于殿上咬食处,连书刀递回。

    “这是何物?”

    乡下来的女史接了翻看,好奇问曰。

    秦王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