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火车在汽笛长鸣声中,哐当哐当地行驶在铁轨上。

    这趟列车直达西南边陲某省。

    赵菀香为了防止被人追踪到出走路线,先从她所在的市到了本省会城市,然后再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搭上去往某个县城的拉煤车,最后在县城一个破旧的小车站上了这列火车。

    这时天已经大亮。

    她从老帆布手提包里摸出几只撕了包装的点心填饱肚子,就在摇晃拥挤的车厢和吵杂人声中,合上眼睛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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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往日最懒的赵德娣起了个大早。

    她一晚上只要闭眼就能看见赵菀香嫁给面粉厂厂长,顿顿吃白面大肉,反观自己却扛着锄头下地,在烈日下饿着肚子,哭都没地方哭的场景,在睡梦中气得又哭又嚎,直到凌晨才将将睡着。

    结果天刚蒙蒙亮,她又梦到赵菀香把一块烧得滋滋冒油,红亮诱人的红烧肉扔给狗也不给她吃,又被气醒了。

    她不睡了。

    再睡下去绝对会气死。

    她顶着一双红通通肿成核桃的眼睛,穿上衣裳出了房门,想再看看蒋向嵘送过来的彩礼,结果就见外面水泥地中央除了那些物什,家里其他东西都不翼而飞了。

    她顿时傻眼了,扯着嗓子喊道,“妈,家里遭贼了!”

    没一会儿,李凤华看着四壁徒墙和赵菀香空荡荡的房间,一口气没喘上来,人差点过去。

    赵德娣和赵梅梅慌忙扶住她,就听她哆嗦着说,“嫁妆,快找嫁妆,我的八床被子——”

    赵德娣一时嘴快,接话道,“人家连锅碗瓢盆都没放过,嫁妆那么新崭崭的东西还能给你留下?!”

    李凤华承受不住这个打击,眼皮一翻晕过去了,等悠悠转醒后涕泗流涟又哭又骂。

    家里被搬空的那些家具虽然是她进门之前就有的,可不管再做一套还是买,不仅要花大价钱,还得费很大功夫。

    更别说她攒了快十年的八床被子,她都没舍得穿过的“的确良”衬衣……

    这赵菀香太可恨了,做的事桩桩件件都在要她的命!

    赵玉兰晚上回自己家,早上拎了一网兜亲家送过来的新鲜果子又到了赵家,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乱成了一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