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赌,也不能赌。

    白鸟悠树紧紧咬着嘴唇,几乎都渗了血。千年伯爵的双手落在他身上重的就像是一块铅石,他只要有一点点挣扎就会被对方漫不经心的压回去。

    他挣脱不开,连嘴巴都好像要失去控制了。他被泪水模糊的视线中似乎又闪过了父母被杀时的惨状,理智开始慢慢被雾气蒙住,喉咙间有什么东西要慢慢挣脱了。

    “母亲……父亲!”

    身上的枷锁突然被松开了,白鸟悠树猛地从一片混乱的状态中挣脱了出来,他意识到什么,瞪大了眼睛,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说出来了!

    从虚空中出现了一道光,直直的打在面前被框架构陷住的骨架上,骨架的上下颚发出咔吱咔吱的声响,让人忍不住一阵头皮发麻。

    千年伯爵轻巧的落在一边:“唔,异国的孩子真是难搞,明明执念已经足够吸引出我了,结果还得要我使用一些小手段~另一个躯体就先回收吧,嘻嘻。”

    白鸟悠树愣愣的抬头,那骨架先是只有头部从框架里脱离,在发出了几声无意义的声响后,像是调试一般,竟然发出了他熟悉的声音:“悠……悠树。”

    “……母亲?”

    在白鸟悠树出声后,骨架的活动似乎更加灵活了,它冲白鸟悠树嘶吼:“为什么!为什么要将我的灵魂交给恶魔!”

    白鸟悠树身体一颤,猛地抬头,不知道到底是因为生理原因还是心底苦楚掉下来的眼泪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只遭到遗弃的小奶猫。

    他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如果,如果他足够坚定,早就在千年伯爵说话的时候就跑了。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边警惕,又一边抱着一丝丝的希望,才会使母亲的灵魂……落入了恶魔的手中。

    千年伯爵的声音好像就在耳边:“现在你是我的所有物了,杀了他,夺取他的身体!”

    面前的骨架挣扎了几份,缓缓抬起双臂。

    白鸟悠树此时却是意外的平静,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眼泪还在克制不住的倾泻下来。

    他微微仰头,像是一只脆弱的天鹅,露出他的脖颈。

    “杀了我吧。”

    一切都是因为他,因为他抱着这样莫名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