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是您用自己的材料编,一张五尺五寸宽,三尺三长的草毡子我给您五文钱,要是用我准备的材料,同样大小的草毡子我给三文钱。”

    等于一张草毡子的手工费是三文,稻草钱就给了两文。

    主要是庄子上的稻草不多了,之前存稻草是为了冬天喂牛,幸好入冬前牛就被周大夫人派人牵走了,不然连这点儿稻草也没有。

    虽说这东西价贱,可这时节不对,想大批量的买也买不到,集市上卖的草毡子没有刚好尺寸合适的,反正得找人编,不如直接请田老爹来做。

    难得田老爹因为做着卖草鞋的营生,跟佃户商量好,每年都把自家地里的稻草杆给留了下来。这样俞善不必再东奔西跑的买稻草,也能让田老爹赚点儿小钱。

    田老爹比划了一下俞善说得那个大小,觉得自己一天能做仨!毕竟做鞋的时候,稻草要又捶又搓的处理好了才能用,编草毡子可不用,特别省事,直接扎捆就行。

    草鞋一双一文、两文钱,一双蒲鞋也能卖个三文,可那费功夫啊,田老爹一天才能编好一双,处理材料又得用上一天,还不是每次赶集都能卖出去。

    田老爹觉得是有个金窝头砸到自己怀里来了,笑得露着缺了的牙:“那敢情好啊,我先用甲长备下的材料,等用完了再用我自家的材料吧。”言语间还挺为俞善着想。

    他二人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商量完,等在一旁眼巴巴看着的村民们羡慕得眼都红了。

    人人心里有一盘帐,原想着这田老爹老迈,甲长不爱用,没想到人家的手艺值钱,一天要是做上两张草毡子,就能比他们多赚一倍!

    这下,本来打算好要出个壮劳力的人家,都有些犹豫了,想着这个名额是不是换自家老人去,毕竟草毡子好编,谁家老人不会呢?

    俞善看他们窃窃私语的,有些心思浅显的都浮在脸上,心里暗自叹息一声,都是穷闹的!

    她想了想,换了个要求:“这样吧,我需要的草毡子不是个小数目,光靠田老爹一个人恐怕两个月也编不完,我做个主,每家可以再出一位五十岁以上的老人,请田老爹领着一起编草毡子。”

    人们又是惊喜,又是犹疑,这种白费力气的事情,田老爹能干吗?

    俞善当然不会让田老爹白做工:“你们用的材料由田老爹出,每编一张草毡子,田老爹也给你们三文钱,之后我还是用五文钱的价格跟田老爹买,但是交给我草毡子,质量要由田老爹把关。你们想一想,愿不愿意。”

    大家都不说话了,默默在心里算数,这样一来,其实还是村民们赚三文的手工钱,田老爹当当监工,赚两文的材料钱,谁都不亏!

    算清楚这笔帐,几乎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闲着也是白闲着,家家户户除了去牛场干活能赚五文,编草毡子还能多一份收入,哪怕一天只编一张,就又是三文钱。

    一天八文钱的进项啊!家里还能省下两个人的口粮,真是太划算了。

    没错,村里农闲的时候,都是一天吃两顿,既然俞善说管一顿午食,已经有人打算这一餐尽量吃的饱一些,最好一顿能顶一天,这样把另外一顿的口粮省下来,家里人也能多吃一口。

    村民们高兴,田老爹更高兴,家里那么老些稻草用不完的话,等夏收的新稻子下来,旧的就得拿去沤肥了。

    现在一张草毡子的材料能卖上两文钱,那光稻草钱他就能赚多少?算不清,反正赚完这一笔,省着点儿花,他手头上能宽裕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