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是阿尔弗雷德伯纳德诺贝尔一样,陈亮想,在诺贝尔的硝化甘油无烟火药发明之前,他恐怕也没有想到,这个东西,对后世的影响。

    之所以想到诺贝尔,是因为陈亮从报纸上得知,这一届的诺贝尔奖终于颁发给了华夏的一位作家,也算是圆了华夏人多年来的一个梦。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陈亮觉得,他现在的心情,应该和多年前,那位发明狂人的心态,有某种类似的地方。

    慢慢走到桌前,陈亮的手,已经碰触到了酒坛。冰冷的触感,刺激了他的神经,让他的头脑,无比清醒了起来。

    陈亮的两只手,捧住酒坛的封口,慢慢地……慢慢地,向上抬去……

    ……

    欧冶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仰面倒在那张柔软的床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发呆。

    陈亮这小子,还真是就这么把他扔了出来。他原本以为,如果陈亮要配制‘死亡之吻’一定会叫上他一起的。没想到,陈亮这小子给他来了个金蝉脱壳。

    其实欧冶自己,也不知道他是应该怪陈亮,还是应按为陈亮对他的关切而感动。他不是傻子,他不会不知道,之所以陈亮要撇开他自己一个人研究‘死亡之吻’,就是为了不把他牵连进所谓的‘诅咒’之中。

    或许是陈亮越了解,就越对这个‘死亡之吻’没有信心起来。否则,他相信,陈亮会比任何都了解他的那种愿意为了‘死亡之吻’献出生命的决心。

    任何一个把调酒当成是自己的事业的人,恐怕都不会错过亲自调配‘死亡之吻’的机会。而欧冶,却是一个比较特殊的人。

    如果可以让欧冶选择,那么。他认定的终身事业应该是旅行而不是调酒。他,是因该鲜活地活在华夏的每一寸大地上的。而不应该把自己束缚在吧台那方寸之间。

    就连欧冶自己,有时候都弄不明白,自己更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而作为他不多的几个朋友之一的陈亮,显然,比他这个当事人更看透了他的心。

    留下一条命,把它投入到他最大的兴趣和爱好中去,这就是陈亮能为他做出的最好的决定。

    可是。即使不为了‘死亡之吻’,欧冶也不太能接受陈亮临时把他排斥在外的举动。要知道,他们是朋友,如果在最关键的时刻,他不在他的身边的话,这朋友。又有什么意义?

    或许。是帮不了他什么忙的。自从欧冶回到家,找到了那本古籍,仔细研究了一遍之后,他就已经做出了判断。这个古籍,对陈亮的帮助,不会太大。或者,如果陈亮真的把‘死亡之吻’配制出来了。那本书的意义才会完全显示出来。

    “这小子此刻,应该已经打开‘死亡之吻’的盖子了吧?”欧冶有些懊恼地想着。

    突然,他从床上跳了下来,从旁边的书橱里翻出那本他从家里带出来的古籍,又跳回到床上,把古籍举到眼前,一页一页地翻着。

    不知道陈亮在哪里,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完全帮不上忙的感觉是那么无力,他若是不找点事让自己做的话。他怕,他会被无尽的懊恼吞噬掉。

    ……

    陈亮正要把酒坛上的盖子拿开。而真真,也已经睁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陈亮的每一个动作。

    其实真真本心里是想闭上眼睛的。她不想看到陈亮开坛的那一刻,但她强迫自己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她不能漏掉其中任何一个细节,要知道,陈亮的每一个动作,可能都关系到他的生命。无论她多么不愿,多么不敢,她都必须把陈亮开坛前后的一切动作,深深地看进眼里,牢牢地记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