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连襟并没有就此安生,他屡次要挟,男子只能偷偷满足连襟的贪欲。为的只是让发妻不知道自己这段不耻的往事。而他的妻子却以为,男子把钱全给了姨娘花了。”

    “由于男子纠结于对妻子的愧疚,又觉无法面对着一双儿女,男子渐渐憔悴下去,最后身子竟然病得一发不可收拾了。男子病死在家中,男子就到死,也不敢向妻子坦言自己犯过的错,更不敢奢求妻子的原谅。就这样,他怀着一腔对发妻的深爱,离世了。”

    “这位姨娘也后悔不迭,原以为男人都是没有长情的,自己成了姨娘,有了身子,他会宠爱自己。却不想自己竟然遇到一个长情之人,虽然外人看着,她的老爷极宠爱好,夜夜来她这里。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待丫头们退出去后,老爷就去一边的小炕上睡,五年如一日。姨娘有老爷如同没老爷,一辈子只是一个摆设。男子就是走了,姨娘也不敢把这段往事告诉给他。姨娘害怕男子一怒之下把这姨娘扫地出门。这位姨娘离终前,把这些事都告诉给她所出孩子的奶娘,她告诫给奶娘,她的生子将来一定要专情,最好只娶一个媳妇,不纳姬妾。”

    迎春说到这里,望着泪水涟涟的孙老太太,“母亲,这个男子就是父亲,那个连襟就是姨父,姨娘便是徐姨娘。”

    孙老太太的泪水终于如决堤般的涌出来。

    迎春抱住孙老太太的双臂,孙老太太如孩子般的大哭起来,“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啊,我一直以为他弃了我,一直这样以为……他……他为什么不告诉给我这些事,为什么?!其实我只要他一句话,我不求别的,我只要他对我说一句实话……”

    孙老太太抱着迎春哭了很久,迎春一句话也不说,任由孙老太太哭着。有时候,语言会显得苍白,倒不如沉默让人更觉贴心。

    良久,孙老太太才止住哭声,“迎儿,如果不是你告诉给这些,我一辈子都会错怪了你父亲。迎儿,母亲很欣慰,你解开母亲这么多年来的心结了。我虽觉对不住你父亲,但是我却知道……”孙老太太脸上有些发红,话说不下去了。

    迎春笑了起来,接过孙老太太的话来,“您却知道父亲纵是有再多的姨娘对他示好,心里面装着的,永远是您。”

    孙老太太点着迎春的额头,“猴儿,猴儿,居然敢拿母亲取笑了?”

    迎春索性依在孙老太太的怀里,“母亲,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呢,你能有父亲这样的夫君,真是一生的大幸了。”

    孙老太太抚着迎春头上的青丝,迎春知道,孙老太太多年的心结已经解开了。迎春抬起头,望着孙老太太慈祥的眼睛,“母亲,我还有一事想和您商量。”

    “什么事,你尽管说出来罢。”

    “母亲,我想着,您是不是可以让二哥和四弟出去另设宅院呢?”

    孙老太太眉头一皱,“另设宅院?”

    “是啊,母亲,房里现在就咱们娘俩,有话媳妇也就直说出来。二哥和四弟虽然都是亲兄弟,但是却有不同。”说到这里,迎春望了望孙老太太。孙老太太心中已明白迎春所说的不同在哪里,隔层肚皮隔层山,这个道理她还是极懂得的。

    迎春见孙老太太分明,继续道“媳妇的意思是,母亲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让二哥和四弟分出去住。有些事,媳妇一直不敢说,但是母亲细想,分府出去虽然母亲要费些银两,却也能在家里省些用度。不说月例和饮食,就是婆子和丫头们的开销也是极多的。二哥和四弟现在还算老实本份,但若是哪天他们生了异心,索性用公而攒私了,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老爷。”

    孙老太太一呆,怒气冲冲的一拍桌子,“我看他们哪个敢?!”

    迎春安慰起孙老太太,“母亲,二哥和四弟并没有这样的心思,但是却不能保证将来有没有这样的心思?母亲细想,谁能给谁打得了保票呢?母亲倒不如趁着四弟成亲的时候,送个顺水人情。”

    孙老太太沉默着,迎春说得没错,若是将来有一天孙绍忠和孙绍义来算计孙绍祖时,那可真是没处说去。若是被他们诈去了老本,只剩一个空架子留给孙绍祖,又有何用呢?

    有一盏茶的时间,孙老太太才叹了一口气,“好罢,不过迎儿,你父亲的祖产也都在这里,多少是要给你二哥和四弟留一些的,你觉得如何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