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无奈,太后将视线移到了左首位的惠妃,轻施薄粉,风度雍容而不俗艳。

    太后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这俩货放一块儿比,她是个顶厌恶惠妃的,也忍不住将视线放到她身上,更不要提皇帝虽然审美扭曲,但身为皇家基本辨别美丑的能力还是有的。

    几乎是电光火石间,太后就在心里为张妃制订了各种形容仪态的教导课程。

    “谢姐姐,你看太后姑姑那嫌弃的表情,天哪,她以前是这么看我的吗?”张修盈的鬼魂每每到谢玖来咸熙宫请安时都跟着过来,各种欢乐,各种评头论足。谢玖都觉得她和舒宜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嘴巴有越来越贱的趋势。

    “一定不会是的,姑姑很疼我。”她飘到谢玖耳边蹲下来,指着对面和她一模一样脸蛋的张妃道:“你看她,坐没坐像,站没站像,弓着身猫着腰,眼神四下飘,一点儿也不定,看着就没风度没气质……唉呀,这么瞅我还真是不大好看。”

    对于张修盈一系列的话,谢玖权当大风刮过,连点儿痕迹也不带留的。

    咸熙宫偶尔一两个鬼魂飘来飘去,看到这般欢乐无忧的张修盈,也不禁再回头看看对面脸蛋一样的那位,不禁都摇头轻叹:心是真大。

    “明天就是封后大典,”太后捧着一盏热茶轻轻呷了一口,“说出来有些委屈你,宫里庆贺的事——当然不是说不庆祝,尽量还是简单些,大皇子这事儿才出来,就马上锣鼓宣天的也不合适。”

    谢玖微微点头,脸上堆起诚恳的笑。

    “臣妾不觉得委屈。大皇子未及周岁便夭折,臣妾想着也觉可怜,和庄妃一般学着超了卷经,若能聊尽心意是再好不过的。至于庆祝,实是不必的,以后众姐妹相处的日子还长,不急在一起。”

    反正真正的实惠捞在手里比什么不强?

    既扎扎实实地稳坐后位,又能不必抽出时间来应酬众妃嫔口不应心的庆贺宴会,真是做梦都要笑醒。对上那些个怨妇脸,连隔夜的饭都能膈应的吐出来。

    太后很满意谢玖识相的做法,不管真心假意,起码有这么个态度,表情说话也不会让人觉得违心,这就足够了,还算有能上得台面的东西……

    对于自己总能在一堆堆不如意中,找到闪光点的技能,太后也是醉了。

    在这后\宫,若没有个自我催眠能力,分分钟得憋屈至死。

    “哀家听说你昨晚去了永乐宫?”太后轻挑修眉,凤目直视惠妃。“你跟哀家说说,皇上和秦妃是怎么回事?怎么就闹到现在这地步?”

    太后掌管后\宫,发生这么大的事,皇帝肯定和太后通气儿。

    可现在,太后居然拿话诈她?

    皇帝昨晚上离了永乐宫,直接就回到含章殿把自己关起来,也没交待秦妃的事要怎样自圆其说。可她确定皇帝不会糊里糊涂把她给交待出去,只不知皇帝对太后是怎么说的,她也不敢信口开河,万一和皇帝的话对不到一块儿,在太后眼里肯定就啥啥错都是她的。

    “昨晚秦妃抱着大皇子去宁安宫找皇上,想找御医给大皇子看看病。皇上便安慰秦妃,带她回了永乐宫。”谢玖轻轻蹙收,字斟句酌地道:“臣妾当时早换上了寝衣,不便跟过去。便在换上常服后,连忙赶去了永乐宫,谁知到那时听说大皇子没了,皇上却不知怎么的,脸色很难看……臣妾进去没说两句话,皇上便让臣妾回宫,究竟发生了何事,臣妾也是一头雾水,今早在侧殿才听姐妹们议论,知道秦妃也被禁了足。”

    谢玖顿了顿,才瞪大了美眸,疑惑地问:“当时离开皇上离开宁安宫里,和秦妃还是好好的,之后却不发生了什么,惹的皇上这般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