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施娢那天在御书房被赵骥戏耍一番,没说回府的事,但皇帝对施家倒确实是宠爱,施四爷只是提了两句,施娢就得到了允许。

    天下了雨,皇帝特地嘱咐她一句要小心地滑。

    施娢只颔首,她想比起地滑,更该小心的是她爷爷找她到底要做什么。

    施府门前有两座石狮,红柱高立,宫女为施娢撑着伞,要扶她下来,施娢抬头看着太师府几个烫金大字,手微微攥紧。

    施太师不是爱笑的,眼神精明,他皱纹蔓延,头发花白却仍旧精神矍铄,施家只有施娢这一个孙女,就算逼她生皇子,平日待她也从不差。

    他坐在案桌前的扶手椅上喝茶,她爹面上忧心忡忡,四叔也在旁边,施娢心都快要跳出来,知道今天或许不是简单的叫她回府。

    她慢慢走进书房中,跪在地上,小声道:“爷爷。”

    在施太师面前,她声音低得不行,连骨头都在战栗般止不住打抖般。

    施太师是三朝元老,让人不寒而栗,他声音微有嘶哑,道:“老夫不该逼你,竟让你犯下这种错。”

    施三爷连忙给施娢请罪,道:“爹,都是儿子逼娢儿的。”

    施太师不同于四叔,他能说出这句话,代表他知道了赵骥,施娢轻颤道:“娢儿知错。”

    “你爹那点心思瞒得过其他人,瞒不过老夫,”施老太师叹了一口气,让施四爷带施娢爹出去,“若你不是老夫唯一的孙女,活不过今日。”

    书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施娢没敢回话。

    施太师道:“你不回来,老夫便差人查了一些东西,赵骥待你似乎不错,竟为了你愿意进宫处政。”

    施娢仍旧说不出话,她后背已经吓出了一阵冷汗,不知道施老太师到底是什么态度。

    赵骥在报复她,百般戏弄于她,待她并不好。

    他进宫是为了处理政事,也不是为她。

    施老太师摇头道:“起来吧,你小时候府中都没几个人敢让你罚跪,木已成舟,老夫也不会怪你。”

    施娢心惊胆战,她身子发颤,咬牙低头道:“爷爷,这些事都是我一人所为,跟爹没有关系,爹都是听我的话,你不要怪爹。”

    施老太师咳嗽两声,喝口茶慢慢压下去,只道:“你可知他为什么要住进宫中?”

    施娢咬唇道:“为陛下处理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