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袭儿略微有些诧异:“这事儿,李贵人怎么知晓的?难不成后宫里已经传的沸沸扬扬,我们却蒙在了鼓里?”

    “不是。”如玥摇了摇头,簪子上金蝴蝶的翅膀顺着她轻微的动作,颤了又颤:“都是我的揣测罢了。我的忧虑不过是……”沛双能和镇宁走在一起么?那样不同身份的两个人,又背负着永寿宫的恶债与先皇后的盛名,皇后必然会无所不用其极的拆散打压,甚至令她们丧命。

    “娘娘,芩儿姑姑到了。”紫玉在门外轻柔的禀告。袭儿见如玥面色凝重,便代为应声:“快请进来。”

    “如妃娘娘万福。”芩儿带着夜色的凉薄幽然而至。满面的笑意再与如玥对视的一瞬间散尽,眉宇不觉锁紧:“娘娘这么晚让奴婢前来,可是有要紧事儿?”

    “苏姵、雅尔、赫然,已经不能留了。”如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清晰,因为这样决绝的话,她说过一遍就不想再重复。当然,袭儿与芩儿也听得格外清楚,二人都是一脸的茫然,却没有人开口问为什么。

    “奴婢会想到一个绝妙的方法,令这三个人合理消失。只是不知道娘娘决计在什么时候?”芩儿替如月照料着钟粹宫事宜,向来井井有条。这三个人是何身份,芩儿也是一清二楚。

    料想本是静待时机献给皇上用以固宠的棋子,好端端的却要除去,必然是暴露了。如今功未成,人便留不得了。虽然可惜,但芩儿明白厉害,自然不会有什么舍不得。“娘娘费了好些心思在她们身上,终归可惜了。”

    “今晚吧!”如玥看了看天色,凄婉道:“虽然仓促了些,可本宫不能令她们见到明天的晨光。可惜是有些,但有什么比咱们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袭儿的心还是情不自禁的颤了一颤,纵然这些事儿她早就看腻了。可话从如妃口中说出来,竟还是让她着实的吃了一惊。“娘娘,为何这么着急,哪里出了岔子?”

    “咱们是螳螂捕蝉,镇宁是黄雀在后。谁都没有料到,后面还跟着个皇后,擎等着收利呢!”如玥也没有想到,自己能做的这样绝情。“刀架在脖子上,才晓得怕就太迟了。”

    “奴婢明白了。”袭儿与芩儿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回了话。

    如玥这才欣慰的点了点头,沉痛的闭上了双眼:“我明知道,这三人之中,或许有两个人是无辜的,可还是不得不这样做。或许到了今天,我与皇后并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是顿悟与一早领会时间上的差异罢了。”

    这话说着心寒,听着也令人揪心。袭儿拿过搁在榻上的帛衣,给如玥披上:“身上暖和了,心里自然不觉得冷。娘娘不过是不习惯京城里乍暖还寒的气候罢了,可谁都是这么挨过来的。”

    “我不管旁人是不是这么过来的,总归我不会这么挨下去。”如玥的双眼绽放出决绝的狠意,似乎一切都不该是现在的样子:“无论我怎么仁慈,怎么忍让,她们都不会放过我。没有了栾儿,后宫之内根本再无骨肉血亲,皇上终究是薄情的天子罢了。”

    袭儿知道,如玥嘴上这样说,可心里依然是放不下与皇上的恩情。这也尽是常情,毕竟当年入宫,如妃就是冲着这份情意才迈进红墙来的。谁能想到,会是这样一种境遇。

    芩儿却道:“知晓这三人之事的,除了娘娘您,也就是奴婢、袭儿姑姑和沛双姑娘了。如今走漏了风声,莫不是……这也不可能啊!”芩儿警觉,总觉得此事没有这般简单。眼下看沛双不在如玥身侧,似回过味儿来:“这怎么可能?她可是娘娘您的家生侍婢啊!”

    如玥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半晌才道:“不怪她,是我太低估了皇后。还有一事,芩儿,你可知李贵人昔年究竟因何而失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