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的这一个月,永寿宫在万籁俱寂的静岁中安然渡过。倒不是宫嫔们不想来巴结,而是皇上一道圣旨,将居心叵测的人尽数挡在了宫外。

    如玥的身子恢复的差不多,心情也越发的好了。连日以来,皇上如同上朝一般,日日皆来。伴着说话,伴着进膳,伴着沉默无语,只沉静的凝视着彼此而已。

    恰如此时此刻,内寝之中,融光粉腻的罗帐,遮住了强烈的日光,一室的旖旎温馨。如玥半倚着团垫儿文斯不动,却笑得格外明媚。

    皇帝含笑提笔,一丝不苟的画着心仪的女子,淋漓尽致的描绘她的美态与神韵。芩儿在一旁,伺候着研磨,常永贵则远远的立在门边,笑意绵长。

    后宫里,已经许久没有什么风浪了。

    一来二去,就连小马子也和沛双混的格外熟了些。时常背着主子,偷偷的议论新入宫的十位宫嫔,究竟哪一个会更为得宠些。

    小马子扎着头,示意沛双和乐喜儿凑近些,柔声道:“我猜皇上最喜欢的,应该是章佳常在。前些日子,少说也翻过三回牌子呢!”

    沛双一个巴掌拍下来,直打在小马子的帽子上:“去你的,皇上最喜欢的,自然是我家小姐。”

    乐喜儿死命的捂住自己的口鼻,硬是不敢笑出声来。心想,这回可轮到小马子挨打了,沛双姑娘是多么辣的红椒啊,他竟然也敢惹。

    “姑姑,奴才说跑偏了,您也不能就这么打呀!”小马子龇牙咧嘴的说话,还不时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疼。”

    “废什么话呀,不疼,不疼打你干什么!”沛双白了小马子一眼,极为不满的撇了撇嘴:“皇上心里明显只有我家小姐,你在浑嚼,看我不揍你的。”

    “小马子,总算轮到你了。”乐喜儿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前仰后合道:“我这耳朵可保住了。”

    “没个正行的。”沛双也笑着,心里却觉得小马子的话未必可信:“我倒是觉得那个怜贵人让人看不透似的。且一入宫就得了贵人的位分,还赏了封号。那一日在阿哥所外,我说了好些话,却也没激怒她……”

    这么一说,几个人的表情也不免严肃了起来。

    “姑姑说的有理,奴才这心里也是惶恐的不行。”小马子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觉皱着眉头,苦大仇深似的:“犹记得从前的淳嫔,一入宫也是这么个样子。”

    “那又如何,谨慎的盯着也就是了。”沛双暗含了一股怨气,也是满心的担忧。毕竟树大招风,自家小姐越是风光无限,就越能招来无休止的嫉妒。“还有哪位小主已经侍寝了?”

    乐喜儿也被这样的气氛弄得紧张了,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小马子。小马子抓耳挠腮,略微有些局促:“好像,好像还有个常在,是……索绰罗常在。”

    “还有呢?”沛双追问道。

    “没有了吧?”小马子也不肯定:“奴才偶尔会偷偷懒,何况侍寝的事儿有专门儿的公公伺候,也不是奴才的本职不是。”

    沛双又白了小马子一眼,沉下头去半晌没有说话。

    “不过话说回来了,咱们主子风华绝代,福慧双修。其实也实在用不着理会这些才入宫的小主们。”乐喜儿跟在如贵妃身边,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险象环生的事儿,多了去了。“何况皇上是真的疼惜咱们主子,明眼人儿看得一清二楚,还敢不自量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