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彧齐动了动不是很痛的右腿,手撑着浴缸边缘想动弹。

    自己应该不至于疼到眼瞎,这个点儿停电也是够背的。

    发电机快点搞起来啊!

    额头几滴汗滑到他眼角边儿,涩得视线成了模糊的黑。

    是疼的,也是怕的。

    他怕这种在封闭逼仄的水域环境,毫无心理准备的陷入黑暗。

    明明费了好大劲才克制不去回忆起来的碎片画面再次不听话地浮现、闪回。

    柏彧齐捏着浴缸边缘的手逐渐麻木,全身的力气都用来与自己逐渐不对劲的状态相抗衡。

    “唔……”柏彧齐在水中逐渐蜷缩起来,另一只手抠着右腿膝盖,左腿猛地曲起搅起几朵水花。

    浴缸里温度在缓缓下降,他身体却开始急速飙升,身体机能跟着心理应激本能地对抗着。

    即使什么也看不见,他也不敢闭上眼。

    脑海中的针头冲着他脖颈越来越近,那粗糙的大掌就快要笼罩着他头顶摁进那片水域。

    侧卧浴室原本就密封着没窗户全靠灯光,这下子里外黑漆漆的,他连毛巾在哪都看不清。

    柏彧齐咬破嘴唇也没松口,吞下一点血腥味儿,抖着胳膊伸手胡乱摸索,期间噼里啪啦叮叮当当碰掉砸碎了好多东西。

    就在柏彧齐像土匪扫荡一样快将伸手所及之处轻扫完毕,一阵又急又重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柏彧齐被这乌漆麻黑突然响起的声响吓得一哆嗦,现实里的敲门声与脑海中不断旋转的声音重合交叠,原本局部的那点疼痛转而铺天盖地的袭来。

    与好久没感受过的那种生不如死之感再次重逢,柏彧齐瞬间呼吸难耐。

    恍惚中,那根含着毒液的注射器对着他晃了晃,针罩被拿走露出泛着银白冷光的针头。

    疼痛与快要崩塌的心理建设互相撕扯着他的神经与理智。

    什么是真实,什么又是臆想。

    他如案板鱼肉,任由那针头扎破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