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文昭帝,连永敬长公主也是奇怪。可人毕竟是她带来的,她便又提醒了句,“沈大夫人,在圣上面前,可要谨言才是。”

    尚初云依然向文昭帝说道,“圣上,可否听臣妇一言。”

    文昭帝摆手让永敬长公主不必再劝,因为他也想听听,到底这尚初云要说什么。“说”

    尚初云先谢过文昭帝,“谢圣上。”

    她入宫前,其实已想好了说辞,遂缓缓道出,“臣妇的父兄曾任职兵部,他们戍守边疆多年,在一次抵抗蛮夷之时,死于他们的刀下,所以臣妇以为在对抗这些蛮夷之时,定不能操之过急。”尚初云以为此事需循序渐进的说,所以现在还没有说到‘李侑’的身上。

    文昭帝没想到这尚初云一介妇孺既然会议论边关战事,可她的父兄死于蛮夷之手也是事实,这点在沈渊求娶尚初云之后,他已让兵部尚书回禀了此事。“你一个妇道人家也知道兵法么?”文昭帝问道。

    “回圣上,臣妇虽然不懂兵法,但因为臣妇的父兄曾提过这些,而臣妇的夫君也颇为关心战事,臣妇也就在旁听到了一些”

    文昭帝兀自坐了下来,幽幽而道,“你既不懂兵法,却只是听说了,便得出了如此结论?”

    “臣妇是听闻圣上要让殿下们前去督战,而臣妇以为,若真以殿下们的身份去督战的话,那么在蛮夷看来,那岂不是有‘叫嚣’之嫌。”尚初云见文昭帝的样子还算是愿意听下去,便继续小心而道。

    文昭帝脸上一凝,却不知尚初云是从何处听来的,但除却这个不说,他倒是反问了句,“难道我朝还怕一个蛮夷之族不成?”

    尚初云回道,“回圣上,我朝已屹立百年,定不是那等蛮夷之族可比,只是因臣妇的父兄已死于他们刀下,所以臣妇以为,不如还是趁对方没有继续进攻之前,我们理应继续存储马匹和粮草,如此可是比让殿下们前去督战更安全更有用处。”

    文昭帝不再说话,只打量着尚初云,他见这女子眼神坚定,便突然一笑,“难得你这妇人也知此时之机,该是潜伏之时,可朕的臣子们却只会一天到晚的让朕去主动出击!”

    “你还真是够大胆的!”文昭帝一拍桌案上的奏折说道。

    尚初云立即跪下,但仍是镇定道,“请圣上恕罪,臣妇也是一时心中所感,也就不吐不快罢了。”

    文昭帝并没有要怪罪尚初云的意思,反而觉得由她来教授碧城公主,应是一件不错的事,遂道,“起来吧,朕恕你无罪。”

    尚初云这才慢慢起身,而后文昭帝转而与永敬长公主说道,“她说完了,你还有何事要说的?”文昭帝有想过,尚初云之所以会劝说不让皇子们前去边疆督战,可能是永敬长公主的意思,可因见永敬长公主却没有搭话附和,便已是否定了是她的意思。

    永敬长公主摇了摇头,除了碧城公主的事外,她能有什么事要说的,但刚刚还真就为尚初云捏了一把汗,因为她也怕,若一旦尚初云惹怒了文昭帝,这后者会否把她也迁怒,可好在文昭帝不但没有发怒,反而对尚初云大加赞赏,便才放下心来。

    “那就退下吧。”文昭帝还有一堆奏折要批,自然也就不再留这两人了。

    “是。”永敬长公主领着尚初云退出了殿中。

    而在永敬长公主上轿之前,她又昵了眼尚初云,后者随即跪下。“请长公主殿下恕罪。”

    “尚氏,圣上没有责怪你,不代表你就可以肆意妄为!你可知妇人议论朝堂之事,可是大忌!你可知,若你刚刚说错话了,那你的脑袋和沈国公府就全都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