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那杨雁书身边的小丫头果然来换冬衣了,只是那些冬衣看起来却是都动了手脚,因那缝合的地方似被人又缝了第二次,冬玉仔细看清楚了,又给墨玉看了一遍,便才拿给尚初云看。

    “夫人,这衣服里的棉花定是被人掏过,所以才会让这衣服看起来单薄了许多。”冬玉笃定道。

    “罢了,这小丫头也是被杨雁书所迫,你就把冬衣换给她吧。”尚初云知道杨雁书若自己不痛快便会打骂身边的丫头,所以尚初云也是为了维护这小丫头,才想着帮她。

    冬玉虽然心里不甘,可既然自家主子都这般说了,也就只得又拿了两套冬衣去给那小丫头送去。

    墨玉见冬玉出了屋子,便才轻声道,“夫人,奴婢觉得,如今国公夫人不在府中,而夫人又是执掌后院中馈,那为何不真的动手彻查一番?”那杨雁书如此也不是第一次了,却总是轻罚而过,所以墨玉以为让尚初云动动真格,把对方这嚣张的气焰压下也好。

    尚初云摇头,因她知道此次也是因沈渊故意提起,不然杨雁书也不会因为要随意搪塞,而真的被她抓到了这些把柄。可她以为这些把柄也只是后宅女人们的小把戏罢了,她如此也是为了让沈渊怜惜她罢了。

    所以她虽在杨雁书面前说彻查,但其实也是为了说给沈渊听的,而且沈渊不是说了一句,‘你身为大夫人,这点都做不好么?’所以她要做的好,便是也要与他一样,一样地‘怜惜’杨雁书,帮她把这个冬衣的谎言给圆回去。

    而且她还要自掏荷包,让杨雁书自个儿去挑料子,裁衣服,让她得以每日在沈渊面前花枝招展,如此让沈渊一见她便‘心情大好’!

    所以她又道,“墨玉,你明日就让云锦楼的师傅过来一趟。”

    墨玉以为是尚初云自己要做衣服,也就问道,“奴婢是直接带这师傅来临渊阁么?”

    “不是我要做衣服,此次是给我们这位雁书姑娘做些新冬衣。”尚初云笑着说道。

    墨玉一听便皱眉,“夫人可是真相信了那杨雁书的话?”若是不彻查就罢了,但尚初云似还相信了杨雁书所说的,她是因把自己的新冬衣给了小丫头,所以她才没冬衣穿的,因此墨玉当然是不解的。

    “我知道杨雁书在说谎,但我这么做,也自有我的理由。”尚初云知道墨玉会想不通她为何还要为杨雁书裁衣,可她凭着前世记忆,是因想到了文昭帝曾提到过官家后宅女眷不可铺张浪费,也是因为要以此支持前方战事。而此时虽然边疆还算平静,但李佔一事后,凉国兵力已然浮出水面,文昭帝自是知道碧城公主远嫁可能只能带来一时的边疆和平,所以尚初云是故意这么做的,为的便是看杨雁书是否够‘幸运’能遇到这么一个时机。

    墨玉见尚初云都如此说了,便只得点头应承。

    而此时屋里也没什么事,尚初云正想休息一下,所以她让墨玉出了屋子。

    墨玉跨出屋子,便见李管事与竹影在说着话。

    而李管事一见是墨玉,也就先与竹影点头示意后,才向墨玉走去。墨玉近日已没有与竹影说过话了,便也只远远向对方点头致意就罢了。

    “请墨玉姑娘把信交给夫人。”墨玉知道这定是宁英写给尚初云的信,也就点了点头说道,“有劳李管事了。”

    李管事走后,墨玉便是又回身进屋,此时她见尚初云已然躺在床榻上,所以墨玉更是轻手轻脚,只把信放在桌案上,便是又转身出了屋子,阖上了门。

    墨玉走过长廊,便又见到竹影,此时他在长廊外正在与那些护卫们说着话,为的也是要重新布防整个沈国公府。

    墨玉打算低头快步走过,但正因为如此,却差点与那迎面而来的抱有许多书籍的家丁撞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