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初云自坐上沈渊的马车后,便一直希望那客栈能快点到,不然她也不知要与沈渊面面相觑到何时。

    而沈渊倒似一切如常,他兀自饮了口茶,怡然自得地靠着,虽是神态慵懒,但身上那股贵公子气质却还是表露无遗。

    此时在车里因有些暗了,尚初云便见沈渊兀自把这烛火挑起,也就暗忖他身旁为何不带个丫头?想着此等杂事他却是自己动手。

    而且既然感觉到光线不够,那为何不挑起车帘?尚初云这么想后也就挑起车帘,她向后回望,便见是母亲阮氏所乘的马车,正是紧跟在她的这辆马车之后。

    “把车帘放下。”沈渊昵了眼尚初云冷冷道。

    尚初云本是又想伸长脖子,看是否能看到远处客栈的灯火,只是孰不知却被这沈渊给打断了,可有什么办法呢,这贵公子莫不是怕这风雨把烛火吹熄吧,所以她也得理应照办才是。

    她有些讪讪地放下车帘,之后干脆闭上眼睛假寐。

    沈渊不管尚初云如何,他本要回京,却绕道吴州,是因昨日侍卫来报,说是太子命人烧毁的账本,如今却出现在吴州新任知府手上,他要把这账本弄到手,不管这里面的内容是真是假。

    所以他路遇尚初云也实在是巧合。此次上路本就不想多管闲事,本以为他插手徐府之事已是破例,可此时让尚初云上他的马车,又是一次破例。这女子虽手握肃王令牌,而且还明知道是他给的,却还如此沉得住气,也已是让他有些出乎意料了。

    尚初云可不知道沈渊已对她有了定义,她本是假寐,却真的睡了过去,直到车外竹影向沈渊禀报客栈到了,她才悠悠醒来。

    客栈终是到了,尚初云不用再僵硬着身板,她一下车,便不顾沈渊的目光,兀自伸了伸懒腰,而后又在阮氏她们下车之前,及时恢复这官家小姐所应有的样子。

    倒是个有趣的女子,沈渊在暗自摇头,可心里却也觉得无妨,毕竟京城里守规矩的女子太多了,偶尔有一个如尚初云这般的,倒也能让他觉得特别,只是这特别无关情爱。

    阮氏携着尚初云向沈渊道谢,后者微笑点头后,便兀自向一家客栈而去。

    而尚初云本以为在此就算与沈渊别过了,可她一看这周围,唯独眼前一家客栈,便有些垂头丧气,因为这意味着他们还得住在同一家客栈。

    李管事也早已是看清这里只有一家客栈,便听从阮氏的吩咐,先去这客栈内留个房间。

    尚初云搀着阮氏进了这客栈,此时沈渊已是径直上楼,而眼尖的她一看这掌柜手中握着的元宝,便心中感叹果然是国公府嫡子,一出手便是如此阔绰。

    尚初云不由努了努嘴,而只稍片刻,李管事回来了,可他脸色不对。“夫人,这客栈房间已满,我又向这掌柜的打听,掌柜的说这方圆百里也没有其他客栈了,夫人你看,这该如何是好呀?”

    阮氏也是一时没了主意,且她一看冬玉与素玉手中所牵的两个皮猴子,也仍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若是在车上过一晚,倒是也不怕,只是苦了这俩孩子。”

    而冯氏一路风尘仆仆,也早已是累的不行,便口中嘀咕了一句,“怎么今日竟是如此不顺。”

    尚初云也不想家人窝在车上过夜,便也先掏出一锭银子,眉眼温和地与掌柜说道,“不知这里的柴房可能住人?”

    既有管事在旁,掌柜便以为尚初云几人也是官家女眷,倒也笑脸迎人。“我这儿确有柴房,只是过于杂乱,看小姐也是娇贵之人,如何能住那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