柬帖雪青sE,当心一枝泥银龙爪瓣菊,花蕊银扣,g着开合处两缕银丝带,便似花瓣跃纸而出迎风摇曳。薄薄几页纸,捧在沉璧手中却有千钧重。

    方才推门漏了一阵风,搅得珠帘轻晃,叮叮当当。东阁内里,欢声接笑语,倒b风卷珠帘热闹上十分。

    “这回不算!”渔歌搂紧绿玻璃竹叶银碗不肯撒手,碗中丁零当啷,两只骰子打架一般,“我一时滑了手,不作数的。”

    桐儿眨眨眼,正要点头许她再掷一回,南婉青嗤的笑开:“得了吧,若非掷出一个六一个十,或是两个八,莫说掷到太yAn落山又起来,也赢不得这局。”

    渔歌闷闷哼一声,撂下银碗,破罐子破摔:“不掷了不掷了,算你赢。”

    桐儿不料渔歌冷下脸来,捧起银碗的手拿了又放下。

    “如何‘算你赢’?本就是我们桐儿赢。”南婉青直起身,往绿玻璃碗瞧了一眼,玛瑙骰子几点白,一个五一个三,输得板上钉钉,“你还掷不掷?若是不掷,便照着这个走了。”

    主仆二人打了一晌午双陆,十局有九局南婉青被渔歌打得落花流水。如今换了桐儿,三两下的功夫将渔歌b入绝处,南婉青总算扬眉吐气,一字一句透着殷切的嘲讽。渔歌撇过脸,x中呼出一口浊气,不言语。

    “宣父犹能畏后生,渔歌未可轻年少。”纤指点上桐儿鼻尖,南婉青洋洋得意。[1]

    桐儿年纪尚小,不解诗句:“这话说什么?”

    “是说我老大不小,半截身子埋进h土里,没日没夜攒几锭银子,只想身后事办得风风光光,你倒好,抢我的棺材本来了。”渔歌道。

    桐儿一愣,又是悲戚又是委屈:“我不是……”

    “你渔歌姐姐枕头底下的私房钱,Si一百回也够了,还不算柜子里和放出去的利钱。”金银锞子扫落桌沿,南婉青亲手堆入桐儿怀中,“别听她的鬼话。”鹿眼明澈,看看南婉青又看看渔歌,桐儿虚展双手,不敢碰触洒了一裙子的h金白银。

    渔歌道:“输了便记仇,这就没意思了。”

    南婉青笑道:“输了不认账,这也没意思。”

    桐儿才要分辨几句,沉璧挑了水晶帘入内:“启禀娘娘,尚食局送来两篓螃蟹。”

    秋风响,蟹脚痒,九月团脐十月尖。八月既望,江南贡船载着第一茬螃蟹运抵上京,此时雌蟹堪堪抱卵,尚未满h,进献太极g0ng,不过吃个新鲜。

    “正好,今夜便在昭yAn殿摆螃蟹宴,庆贺桐儿双陆出师。”白瓷胭脂印,南婉青抿一口木樨香片,齿颊芬芳。

    棋分黑白,各自十五枚,渔歌拾掇齐整,问道:“娘娘何时把谢师宴也办一办?”

    南婉青手握茶盏,装m0做样思索好一会儿:“尚食局何时送来铁公J,我必定替你好好办一场。”桐儿捂紧嘴,仍是掌不住咯咯地笑。

    “螃蟹清蒸最好,备几碟姜醋,还要有酒压压寒气。”南婉青道,“去年埋的桂花酿也该启坛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