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这一声令下,很快就有下人搬来火盆,盆中炭火烧的正旺。

    “梅鹤白,哀家命你亲手将书中王氏的所有画面撕下,烧掉。”

    梅鹤白收拢在袖子里的拳头一紧,面上却不曾显露分毫的忤逆。

    默了半晌,才听他恭恭敬敬应道:“微臣领旨。”

    太后脸色终于缓和了,嘴角微微扬起,仿佛又像平日一般和善,“跪着烧。”

    闻言不仅梅鹤白蹙了眉头,周遭凡是知道梅鹤白惯来身子虚弱的宫女太监都变了脸色。

    就在这时,颜思卿终于匆匆赶到现场。

    “母后!”

    人还没进门,声音却已经传遍了庭院。听见这个声音,太后刚刚露出的几分笑意便消失殆尽了。

    颜思卿缓了缓气息,上前给太后行礼请过安,瞥了一眼庭院中跪着的身影,心下有些愧疚。

    “皇后火急火燎地赶来,所为何事啊?”太后瞥她,问道。

    “母后,我听说了方才的事情,特来向您请罪。”颜思卿往后退了一步,难得规矩地跪正了,稍稍捋了一下措辞,道:“母后容禀,此事说来全因我而起,是我在宫里闷着无趣叫人搜刮来这些话本闲书,后来又是我嫌文字看着辛苦,才命梅鹤白将话本改成画册。梅鹤白只是听命行事,若有什么错处必定是我的错,母后要惩罚也该罚我才是。”

    “呵。”太后笑了,只是这个笑容怎么看都有些渗人。“画是你命他画的不错,可他将书中人画成先帝嫔妃的模样,皇后,这也是你的命令?”

    颜思卿听懵了,啥玩意。

    “那、那确实不是。”

    “那你还要替他开罪吗?”

    颜思卿咽了咽口水,没有立即退却。

    《西宫记》她看过一遍,当时光顾着看剧情了,没注意画的什么模样。现在太后提起此事,她才在脑海中回忆先前看过的画面……

    半晌,她脑海中似乎有一个身影渐渐清晰,还有些眼熟。

    可她记不起细节。

    梅鹤白不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