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泣不过半刻,竟又听见“啪”的一声响亮,像个耳光,有个男人喃喃骂:“小B1a0子,哭你娘的臊!你们爷养这班小戏子,成日家走千家门、万家户,哪个不是逢着人就能上的Y1nGFu。即是你爷点了头,由不得你不依,再哭,看给你膀子撅折了!”

    那nV人挨了打,吞下哭音儿,再没出声。床架吱呀响起来,她偶然发出疼痛的SHeNY1N,半日方颤声道:“爷快些了事罢!方才奴往这儿来,太太的丫头可都看在眼里。再不回去,给她察觉了,只怕要闹起来。”

    “你少拿那夜叉唬我!闹便闹,我怕她怎的!”

    夏月里的窗纸薄,她们紧挨着窗根,透出来的声音虽低,倒也清晰。银瓶简直像做了噩梦,重回跪在祁王跟前的那一夜,一口气吊在心上,脸都白了。柳姨娘也愣住了,片刻忽然起身,脱口而出:“听这声口儿,莫不就是桂娘!”

    桂娘?怪道他说“你们小戏子”。

    银瓶吓了一跳,立即想到了裴容廷。

    难道那男人就是他!——怎会,大人那样的矜贵人,断说不出这等粗陋的言语。

    况且听她痛苦的闷叫,显然是受了b迫的。

    银瓶前一刻还对她颇有敌意,这会子倒生出些同病相怜的担忧。她皱眉,望向那黑漆漆的月窗,柳姨娘忽又跌足,低声恨道:“我知道了,准是那个姓李的皇商!才刚我给老爷送东西,桂娘正卸了妆打戏台底下过,就见那姓李的不错眼珠儿盯着她瞧。白司马那黑了心肝的,图他有钱,拉皮条,竟拉到衙门里来了!”

    柳姨娘骂起来,银瓶只怕给人听见,忙拉着她要往月洞门走,低低道:“罢了罢了,姨娘少说两句,里头又不是太爷,你又生哪门子的气。”

    她们才离开墙下,正要走出那背Y的所在,却忽然瞧见远处的花木掩映间涌入许多灯火,一点一点的红星子,亮成一片,气势汹汹往这儿来了。两人见那阵仗,都吓了一跳,又不知是谁,也不敢出去了,只好又缩回了墙后窥探。

    走近了,方看出是几个小厮丫头拥着个穿大红五彩锦袍儿,翠蓝拖泥裙的nV人,戴着金狄髻,h烘烘珠翠满头。银瓶看她衣着华丽,却又不是有品级的补子衣裳,便恍惚意识到是个有钱商人家的太太。

    身后的柳姨娘果然倒x1一口凉气,扶着银瓶的肩,低低惊叫道:“这是那李家的太太!别真是捉J来了。”她喃喃,“糟了,这阎王老婆可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