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本公子倒是不知你有如此胆量,连本公子身边亲自任命的领事都敢打!怎么?嫌自己命太长了是吗?!”  简墨分两个跨步直接站在了中年男人面前,二话不说抡起拳头,一拳下去鼻血横飞。  果然,曼城新人特训不是白训的。  季明被简墨分这一拳抡翻在地,还没来得及捂着鼻子叫唤,就又被简墨分勒住了衣领。  “滚回去告诉你主子,做好被报复的准备!他从本公子这里吞进去的东西,一样一样的都给我乖乖吐出来!”  简墨分弯下腰揪着季明的衣领,毫不客气抡起拳头又是一拳。随后站起身掀袍一个横扫,一脚将人踢出去几丈远,一字一句道:电脑端:/  “千机殿不是你们能放肆的地方!本公子的人,不是你们动得起的!”  “滚!”  看到这样的简墨分,简氏家族内这些小厮似乎也有些意外。但他们心中更多的却不是意外,而是害怕。  毕竟简墨分在简氏家族内一直都是雷厉风行,掌管着整个械宫、甚至整个简氏家族的经济运行,他以这样高高在上不容侵犯的姿态出现确实并不突兀。  只是简墨分突然亮出这比以往更加强势的作风,加之此刻在场众多小厮全都犯了他的忌讳,所以难免心中更加忐忑畏惧。  而在场众人中,唯一一个与这些小厮心态不同的,估计也就只有没和青空一起进殿照料子良的青云了。  此刻青云的内心是这样的:……  天雷滚滚,百感交集。  明明在曼城里都是一起被特训的崽,简墨分你丫的咋一回族就变这样了呢?  怎么形容此刻青云内心的感受呢,这么说吧,就像亲眼看到一只奶凶吧唧的小猫,突然一回林子就变成了昂首龇牙的猎虎。  雨凝护法居然还让我和青空过来保护这丫的?  呵!  估计雨凝护法也不知道这丫的真实面目竟然是这样的……  远在弈凰帝国被压榨劳动力的雨凝护法:不,我知道。  青云内心哼哼唧唧,一想到简墨分在曼城里那阳光小男孩的可爱样子,疯狂哔哔着简墨分扮猪吃虎论之一二三。  被简墨分一脚踹出去的季明听到他的话之后揉着肚子慌慌忙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拖着肥硕的身躯逃也似的跑了,完全顾不上那些他带来的小跟班们。  余下的人也只能跪在原地,眼睛的余光扫过季明离开的背影,又是羡慕又是气愤。  然而还不等他们心里有什么想法,简墨分冷厉的眼神就扫了过去,毫不客气开口道:  “本公子不管你们是哪一宫的,滚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要么他们自己过来领罚,要么……本公子便亲自带人前去探望!”  “滚!”  他早知道自己走之后这械宫后院不会太平,可他却没有想过这些人竟然大胆至此,连子良都敢动!  子良好歹也是他亲自任命的领事,打小就跟随在他身边,自父亲过世后更是一直亦兄亦父的陪着他,随同他打理械宫那么多年,甚至比姐姐陪他的时间都要长上许多。  这些人,旁的也就罢了,竟敢拿子良来报复他!  真是该死!  不从他们身上撕下块肉,他就不是简墨分!  简墨分此刻怒火中烧的样子真真是有些慑人,以至于跪了一地的小厮们听到他那句“滚”之后立刻连滚带爬的就滚了

    。  一旁的青云目瞪狗呆,看着作鸟兽散的一大群人,不自觉的把“你真狠你真猛你以后得罩着我”的眼神投向简墨分,就差没原地抱大腿。  简墨分现在很明显更担心子良的伤势,都懒得嫌弃青云的狗腿,转过身疾步走进千机殿。  全程被无视并且疯狂给自己加戏的青云眼角一阵抽搐,摸了摸鼻子乖乖跟上。  ……  弈凰帝国,谐城,繁昌渡口。  在这片大陆上,从古至今水陆两道都是交通之根本。各大运河连通诸国百境,运河所经的各渡口相比周边区域而言自然会繁荣许多。  今天的繁昌渡口比起以往而言更加热闹,因为揽月商队半月一次的集货日又到了。每在这一天,成百上千的载货船只都会停靠在各大港口,运输揽月旗下各式各样的货物。  仅仅凭其场面之壮观,便足以吸引众多百姓在此驻足围观。加之如今的弈凰帝国女皇便是揽月之主,使揽月商队在天下的地位更加无可撼动。  ……  繁昌渡口,东湾。  一排排的揽月商队船只几乎占完了整个繁昌渡口,难得能在其中看到一艘没有揽月徽标的船只。  在揽月集货日这天,几乎没有其余组织会发船。哪怕是靠河运营生的渡船,在这一天都鲜少会搭载客人。除非对方给的报酬真的高到可以让她们忽略掉揽月的浩大声势、在揽月的众多巨型船只中小心翼翼的穿梭而行。  不与揽月发生任何时间冲突、利益冲突、人员冲突,这似乎已经成了天下各类组织一条不成文的行为准则。  如今的揽月赫然已经成了一个盘踞商界的庞然大物,对各类组织来说,她们这些小鸡蛋连石头都碰不过,更别说和揽月这座高山去碰,那不是找碎呢吗?  ……  “哇塞!这么热闹!”  靠在东湾最边缘的船舶上,弑云站在甲板上眺望渡口,准确来说是眺望渡口不远处那人声鼎沸的集市,眼里冒出了饿狼扑食般的绿光。  嗯,那道绿光,叫购物欲。  在谐城这座城池里,除了繁昌渡口和许多大户人家的居住区之外,几乎整座城池每条街道都有集市,甚至许多百姓家里都会出售东西。  可以这么说吧,这座城池就相当于是个大型的购物场,是许许多多公子夫郎都难以挪开视线的地方。  嗯,大名鼎鼎名扬天下杀伐果断的血宫弑云执事也不例外。  弑云现在的这个状态,就是即将要扫荡整座城池的状态,也是上过战场扛过刀的风鸣首领即将被掩埋在众多衣衫首饰糕点零嘴中的状态。  “弑云,渡口一般都会聚集各方势力的人,人多眼杂,还是谨慎行事的好。”  弑月执事一脸办公事的正经表情,和旁边眼里闪光的弑云执事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这办公事的一番正经话,像盆凉水一样从头顶泼下来,把弑云心里那购物欲的小火苗啪啦一声浇了个透心凉。  “……哦,好吧,知道了。”  弑云趴在甲板的栏杆边,垂着脑袋撇撇嘴,极其不情愿的服从安排。  就在一位少年满心欢喜的购物梦想即将破灭时,几道身影唰唰唰的从船舱里边窜了出来,扬着手里绣着揽月徽标的斗篷吆喝道:  “走喽!快快快主子给我们放假,逛谐城去咯!”  以风鸣、风啸为首的一群非揽月成员欢快无比,麻溜的

    带头罩上了斗篷,顶着揽月成员的身份,准备大摇大摆的来一场砸钱之旅。  一旁在船上清点货物的正宗揽月成员:……  你看这些破晓屠生血宫的家伙好过分哦!穿着我们的斗篷顶着我们的名头去浪哦!  现在兴致正高的风鸣一群人可懒得管这些前段时间还一起在曼城训练的小伙伴,哼你还想跟我们一起逛街?对不起你谁啊我们不认识。  只要放假,六亲不认!  刚戴上斗篷挡上脸,弑云执事和风鸣首领就像一道光似的马上就没了踪影。  其余随行的几名破晓屠生血宫成员也先后下船,分分钟淹没在渡口的密集人群里。  “我们也走吧。”  风啸压了压斗篷的边沿,银白色的斗篷几乎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在里面,能看到的五官只有嘴巴。  要是刚刚离开的风鸣一群人还在这,这一大帮子人外表看去完全就像是一个流水线生产出来的,扎一窝里都认不出来哪只是哪只。  这,也就是纪凰要让揽月服装一眼就如此统一的原因。  别的势力统一服装只是为了做身份象征,能更好的区分内部成员。而揽月统一服装一是为了方便向交易者提供服务,不至于说客人找揽月侍者还要一个人一个人的去问。  而更重要的一点,则是为了混淆视听。  想当初纪凰和御弈卿大婚之时,试问若没有揽月的地下操作,破晓两万多成员是如何无声无息的进了御天帝都的?  至于区分内部成员?哈!大家都是曼城里一起训练了那么久才拉出来混的,平常串了那么多次门,蹭了那么多次饭,还能认不清一个窝里出来的崽?  别说是揽月内部成员了,整个曼城的所有成员里,就算没互相混熟也好歹都是打过照面的,鲜少出现完全不认识对方还掐起架来的情况。  只要是别的势力的人想要穿着揽月制服混进来,遇上一个曼城成员没被认出来那叫运气好,遇上两个没被认出来那叫运气爆棚,要是遇上三个还没被认出来,那真就自求多福吧!  “什么?这样不好吧,真是主子主母下令的?主子那边不需要人伺候吗?”  弑月确实是这个世界里难得理性的男子,即使是弑云一群人都已经跑的没影了,他也要确定一下到底是不是御弈卿和纪凰亲口同意的。  “放心,主子主君早就不在船上了。”  有主子事无巨细亲力亲为的宠着,主君还需要有人守着伺候?不是她说,就算十个弑月弑云加起来伺候,都还抵不过一个黏在主君身边的主子。  风啸在心里感叹两句,想起刚刚她家主子牵着主君离开时那轻快中透露着嘚瑟的脚步,眼角不自觉的一阵抽搐。  她敢肯定今天回揽月楼的时候,买的最多的绝对不是弑云和风鸣,而是主子和主君。  听了风啸的话,弑月额头滑下几条黑线,默默地拿起头蓬往身上套,内心:……  敢情他就白担心了这么半天,那俩正主早就先跑去嗨去了。  ……  谐城,云升街。  今天整个谐城里出现最多的就是银白色斗篷人了,几乎入眼处尽是一片银白,十个人里至少就有那么两三个是揽月成员。  在云升街这条宽阔长街上,沿街两旁全是店铺,衣衫首饰、笔墨纸砚、餐馆住宿、糕点零嘴、赌场竞拍……总之一个词——应有尽有。  若是仔细着点逛,说不定还能惊喜的找到许多宝藏小店。  就像现在,在云升街街尾一家不起眼的小店里……  “阿凰,我们出来这才半个时辰不到,你买的会不会有点多了?”  御弈卿站在前面柜台边,头上的头蓬遮住了大半张脸,很好的挡住了他脸上的无奈表情。  嗯,但是这语气依旧暴露了主君大人的无奈。  “阿卿,你过来瞧瞧嘛,这些熏香确实品质不错的。”  邪王殿下披着揽月成员的斗篷,一本正经的蹲在角落的箱匝边,拿着手里的香料放在鼻子下边嗅了嗅。  御弈卿斗篷下的嘴角不可抑制的抽搐了一瞬,无奈的摇了摇头,但还是很配合的走了过去,和纪凰一起蹲在角落闻香料。  嗯,一边闻还不忘一边开口询问道:  “这香料确实不错,但是……阿凰,你买的好像是酒吧?”  香料?她要什么品质的香料没有?至于在这里蹲着等?这个阿凰,不过是看上了人家老阿婆窖中的陈酿罢了,还一本正经的在这儿跟他谈香料。  他们这才下船半个时辰不到,她就已经大包小裹提了满手,而且其中基本都是吃食和饮品,真是……哎!  “阿卿,民以食为天嘛!”  被拆穿的纪凰也半点窘迫都没有,坦坦荡荡理直气壮的抛出这么一句,直接堵住了这个关于饭量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