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那一轮无比皎洁的明月好似挂在了上明城墙上,就连那燃烧正旺的火把,也不能夺去它哪怕一分的光华。

        桓氏军营之中,吴苟拖着有些疲惫的身躯,在自己这一营的营帐附近,来回的巡视着。

        作为一直就在荆州镇守的別部司马之一,吴苟并没有多少出彩的地方。

        当然,这是相当于其他校尉以及別部司马来说。

        从一员小小的兵卒,吴苟经过二十多年的摸爬滚打,才走到了这个位置。

        没有太大野心的他,自然也没有多少值得大书特书的战功,能坐上这別部司马的位子,也只是凭的这二十多年的经验以及一个个小的战功累积。

        虽说更多的人在他的这个年纪,只混到了个队正,或者连队正都混不到,但是从外表上看,这吴苟和他们实在没有太多的区别。

        已经上了年纪的吴苟,已经很明显的感到自己的身子大不如从前。

        想当年十七八岁就应召入了桓温的大军,三次北伐自己参加过两次,当时可真是龙精虎猛。

        只可惜岁月如刀催人老,如今的吴苟已经深有感触。

        就连这五日一次的集体正式操练,坚持下来之后也是肩疼腿酸,要过上一夜才能彻底缓解。

        不过就算是这样,吴苟还是没有着急回到帐中休息。

        每夜巡视已经成为他现在的习惯之一,营中虽然是有值班兵士负责夜巡,但是吴苟还是依旧我行我素,似乎只有听到手下将士们的呼噜声后,才能安心入睡。

        今日此起彼伏呼噜声比平日里早了许多,动静也大了许多,毕竟这五日一次的操练,比起每日晨间的训练要复杂太多,所消耗的精力体力也比平日多了数倍不止。

        没有办法,此时荆州没有什么战事,要保持将士们的战力和斗志,这样的操练是必不可少的。

        转了一圈之后,吴苟踱着步子,不紧不慢的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之中。

        此时的他已经在榻上躺了将近两个刻钟,身上虽是疲惫不堪,却反而没有丝毫的睡意。

        吴苟帐外的不远处,就是他不久前巡视过的本营休息之地。

        几十个差不多同样大小的白色营帐,整齐的排列着,看不出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只是令人不解的是,就在此时,个别营帐里兵士的喘息声开始粗重起来。这声音和呼噜声有着很明显的不同,像是呼吸不畅时,那种急促而又沉重的感觉。

        再到后来,其他营帐中的呼噜声和梦话声也渐渐止住,好似受到了传染一般,同样开始粗重的喘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