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绝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指了指对面,示意他坐,不紧不慢说:“方便谈谈你是谁吗?”

    渠颜坐着,回道:“仙上既然怀疑我,我说什么还重要吗?”

    云清绝挑眉看了对方一眼,“所以你是谁?”

    渠颜冷笑出一声,尽量让自己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他道:“我父母是云卫仙上府中的烧饭夫妇,精灵的化身,一生虔诚修仙从未犯过任何过错。三百年前云卫仙上犯错受诛,他府上无一人生还,我父母为救我,抽干所有精力将我互送出九州之外,可最后……还是被你们的人抓回来了。三百年来背着罪名在洗衣池没日没夜地洗衣服,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仙上问我是谁?倒是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我还配有名字吗?”

    云清绝盯着渠颜看了许久,半响后说道:“云卫该死。”

    渠颜见他眼中布满血丝,虽不明显,但看得出他在挣扎,甚至透着些许痛苦。

    这个身份以及所有的记忆,是连枝救下他后灌输给他的,他不知道云清绝与他兄长云卫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足以灭他满门。他渠颜也不是来管闲事的,自己同样背负着使命与任务,同样有人等着他去解救。

    “罪徒告退!”,渠颜说罢起身行欲走。

    “不一起睡了?”,云清绝忽然说道。

    闻言渠颜险些被门槛拌倒,他整理了翻思绪转身道:“言不由衷的话,仙上也信?”

    “信,怎么不信,皮肉交易,听起来了怪诱人的。”,云清绝道。

    “仙上怪懂的,没少弥留在烟花柳巷吧?”,渠颜接话道。

    云清绝不答反问:“你这般坚贞不渝,莫不是念着那头鲛人?可要我差人叫来给你暖个床,话说鲛人雌雄同体,你是中意她的女儿身,还是男儿身。”

    渠颜被这个问题问得够呛,不论雄性连枝还是雌性连枝,他们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而且事关自己性别选择问题,他没有直接回答。

    见他不语,云清绝继续道:“不摸我脸了?”

    渠颜看了眼越来越起劲的人,奉陪道:“不敢,先上不是摸我手就是摸我脖子的,害怕……”

    云清绝也被他这话怼得够呛,摸手是把脉试探那事,方才掐他脖子也没想过要下杀手,只是想逼出他体内的符咒而已,现在回想起来,手感确实让人觉得滚烫。云清绝突然觉得眼前之人太过于晃眼,神游须臾,那人的身影已经走到了小桥的另一头……

    渠颜回到寝室,见床被铺得整整齐齐的,正琢磨着是哪个田螺姑娘,眼前突然飘出一个白影,脸上吊着两个大眼袋,目光呆滞得犹如被锁了魂,看半天才看出来那是六福。

    六福手里攥着道符咒,语无伦次道:“狗……狗仙,我师傅说我被女鬼缠上了,但是狗仙别……别怕,女鬼已经被他赶走了。狗仙是我的……恩人,今后我,我就服侍你了!”

    “服侍”两个字六福说得颇为诡异,他让人家别怕,自己却在发抖,手里的符咒都快被他捏成了碎渣。

    渠颜言语表明自己不需要,六福跟狗皮膏药似的,死活不肯离去,劝说无果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