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良的脸色泛着清灰色,他的身前不远处,还滚落着一只药瓶子。那只药瓶子上面,大大的“百枯草”三个字尤其的碍眼。

    都说百枯草的毒性极强,三至五毫升就能将人致死,其过程特别痛苦,会将消化道灼坏,液体浸噬出去,然后再腐蚀别的内脏。有人说,那是肝肠寸断般的酷刑。

    而喝下百枯草的人之后就算有幸能及时得到救治活下来,这一生也算是毁了。事实上,喝过百枯草的人,就算当时没有死掉,其实也活不了多久,因为,那个人的内脏几乎都被腐蚀了。活着的,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痛苦至极,要不了多久也还是会死掉。

    而徐良面前的那只药瓶,全然就是空的,瓶子下面的地上,也没有药水的痕迹……

    所以,他这是将整瓶药都喝了吗?

    徐良当时可能也是痛的吧?他的眉心微微蹙着,兴许是那时候太难受了。但是,他的唇上却又勾着一抹笑。大力读书少,不太能形容得出来徐良唇上的那抹笑,他绞尽脑汁,才恍然觉得那似乎是解脱和满足的笑……

    徐良的唇角还挂着一串暗红色的血水,让他看上去显得有些妖冶,也有些惊心。

    其中一个兄弟走上来,弯身去试探了一下徐良的鼻息,然后才一脸沉重地冲他和黑子这边轻轻地摇了摇头。

    黑子愣愣地眨了眨眼,身子踉跄了两下,腿也软了。

    “黑哥,”大力从怔愣震惊中回过神来,更是用力地扶住了黑子,“你……良哥……走了……”

    “走……走了?”黑子颤着声问出来。

    “……嗯。”

    黑子呼吸一滞,然后就挣扎着推开了大力,颤颤巍巍地朝着徐良走去。

    他站在徐良身前,盯着徐良灰败的脸看了好一阵,这才慢慢地蹲下身来。

    “良哥,”他轻声地喊,“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

    没有得到徐良的回应的他,他颤抖着握紧了双拳,红着眼眶开口说道:“我是黑子啊,我……在到处找你……”

    “……”

    “你说你……”他的喉头很是艰涩地滚动了两下,“你说你要走,怎么就选了这样的方式呢?好好活着不好吗?嗯?慧茹姐走了,你……不是还有我吗?你说我是你的弟弟的不是吗?”

    “我奶奶走了,我……好不容易又有了你这样的一个哥,你说你……怎么也抛下我了呢?”

    话音一落,他的眼泪就滚落了出来,他却没有抬手去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