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蛋,居然学大波波马刀砍坦克,想死也不用这么急啊!”默默的看着枪管红的跟紫玉一样的航向机枪,半个身子探出指挥塔的萧月望着一直堆到了坦克前的尸体,狠狠地啐了一口。

    作为整个第四军中唯一的一支机械化部队,作为全军试点的新式作战部队,参谋部的一众天牛、大神对于这支营级的作战部队几乎到了溺爱的程度。最新型的t-26s一装备就是两个连、堪比轮式坦克的ba-10六轮装甲车一个连、牵引车用的是雪弗莱、担任步坦掩护的是宪兵、最新的福特aa卡车一装备就是几十辆,吃的是坦克灶、拿着特殊津贴,再加上一水挂着精英标签的官兵,整个第四军中除了航空大队,再没有可以比肩的。在这场完全独立自主的第一仗里,这群凶性大发的精锐们,也发疯似的用战绩狠狠的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作为主力的两个坦克连排成三角形正面碾压逼近的时候,在解决了日军方面仅有的几门平射炮后,这个q般的装甲战斗群开始真正的放开手脚。数量庞大的装甲运兵车迅速的排成一线队列,绕开侧翼上的ba-10装甲车,靠着车身较轻,触手一样的从两翼方向延伸出去。在风驰电掣中拉成了两道弧线,加速超越日军的骑兵,从左右两翼包抄上来,组一个激动的包围圈,不断的试图把缺口收紧。车顶上的轻机枪加上从车厢射击孔里往外开火的冲锋枪,这些薄皮大馅的装甲运兵车对于日军的骑兵来说,简直就是天灾一样的存在。顶着三八式马枪稀稀拉拉的射击,这些喷吐着火舌的移动堡垒,不停地的在高速机动中消灭和驱逐日军。日军方面几次试图借着地形,抄小路分散撤退的努力,都在两翼密集的弹雨下宣告作废。跑一路死一路,深陷在三面包围圈里的日军骑兵越打人越少,只能机械的被驱赶着一路向前狂奔。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这些被群驱赶着挤在一起,从人到马都是精疲力尽的日军终于不跑了。在仅剩的两名军官的带领下,从坦克的履带和炮口下挣扎着冲到这里的300多骑兵,掉转马头,又重新排列成了作战队形。扔下打空了枪膛的马刀,鬼叫着抄起马刀,一窝蜂似得驱赶着战马迎着坦克和装甲车发起了亡命冲锋。顶着在身后不停炸响的炮弹和迎面而来的弹雨,这些剩下的日军骑兵硬气的没有后退一步,鬼叫着一直冲到了坦克跟前才被全部打倒在地。黄铜的弹壳堆满了炮塔表面,打空了的弹盘随手甩在一边,几乎所有的机枪枪口都红的跟紫玉一样。

    派出的骑兵联队在坦克的履带和炮口下全军覆没的同时,在后方调兵遣将,准备用守备队的8000多兵力,最后努力一把的吉田彦一也遇到了**烦。从奉天机场起飞的几架辽造f1型战斗机,在飞往皇姑屯的途中偶然发现了南满铁路一线的护路队正在迅速集结,大量的日军官兵浩浩荡荡的在沿着奉天到皇姑屯方向的路线,急行军。察觉到情况不对,领头的长机当机立断,分出一架飞机返回奉天报信(机载无线电还没普及),剩下的战斗机直接开始俯冲,用机首的两挺7.62毫米航空机枪,狠狠地扫射地面上的日军,为兄弟部队争取时间。

    等消息层层上报,递到张作相那里的时候,这位急红了眼的军团长暴跳如雷。当即命令留下一万兵力监视城外的关东军继续撤离,第五军团剩下的两万多兵力全副武装的朝着皇姑屯进发,同时将情况急电告知班路上的第四军一部。你吉田彦一敢在半路上埋钉子,老子就敢抄了你的后路!拿出了早年间火爆脾气的张作相,为了结义大哥老张,铁了心思的要跟鬼子好好干上一仗!只要有不开眼的试图在半路上下绊子,魔挡杀魔佛挡杀佛!

    指挥关东军灰溜溜的让开道路、撤离奉天城的岗村长太郎,很快就从后卫部队手里接到南满铁路守备队吉田彦一少将擅自行动、安国军第五军团大部队紧急朝着守备阵线后方开拔的消息,一个哆嗦差点从马背上栽下来。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显了,奉天方面已经公开放出了全面开战的威胁,留守的第五军团已经进入临战状态,整个奉天城内也紧急进行了动员。站在城外,用肉眼就可以看见城墙上来回跑动着的士兵和jing察,沙袋工事堆了一个又一个,就连重机枪都已经抬上了城墙。

    南满铁路株式会社的特工们发来了急电,京丰铁路线上的奉军军列经过修正后重新开始发车,由铁道巡逻车在前面开路。几波试图破坏铁轨的特工和被收买的土匪们,都被巡逻车上的机枪给撕扯的粉碎,整条京奉铁路线已经全面贯通。关外的安国军精锐部队正乘坐火车一路飞驰着往回赶,这边的奉天城也做好了全面开战的准备,一个三万多人的第五军团更是直接把炮口对准了撤退中的关东军。奉天城墙高城厚,不到两万人的关东军加上一个轻武装的南满铁路守备队,总比例还不如安国军第五军团。作为关东军司令官的岗村长太郎很明智的选择了就此收手,摆在眼前的课题已经从刺杀张作霖,迅速的转变为如何保存关东军的有生力量。满脑子都在思量着该咋么修补一下关系,帮衬着关东军渡过这次风口浪尖的岗村长太郎,对于吉田彦一近乎打脸似得抗命恼羞成怒。在大骂坑队友的同时,紧急派遣了最能说会道的土肥原贤二,以关东军司令部中佐参谋的身份,拿着岗村长太郎的手令紧急驱车赶往守备队司令部,务必要抢在安国军动手前,严令吉田彦一迅速收手。

    虽说两边已经在皇姑屯撕破脸了,但毕竟关东军和留守奉天的第五军团还没有正面发生交火,情况总算还有回旋的余地。岗村长太郎已经琢磨着是不是把宗社党和南方的g党还有背面的老毛子推出来,当挡箭牌,反正这几家都跟老张有生杀的大过节。只要能竭力撇开关东军的印记,再加上国内的军部作为后台,保全下关东军有生力量还是没问题的。但是被守备队这么一闹疼,一旦正面和安国军第五军团打起来,等奉系主力部队抵达,那就真的是全面开战的节奏!

    派出去打先锋的一个骑兵联队音讯全无,身后正在集结的守备队又遭到了安国军战斗机的空袭,身后还有一支两倍于己的安国军主力军团正在告诉逼近。这会的吉田彦一真的是如坠冰窟,不等土肥原贤二出示岗村长太郎的手令,这位守备队司令官就大吼大叫着派出传令兵,连踢带打的强行把各支部队给拽了回来,迅速撤退,让开了道路。也就是这么一会功夫,同时遭到奉天和皇姑屯方向两拨机群扫射和轰炸的日军守备队一部,在这些打光了弹药的告死鸟一起飞回了奉天后,在行军路上就留下了小2000人的伤亡。算上那支全军覆没的骑兵联队,整个南满铁路守备队在一天时间伤亡将近一半,直接的元气大伤!守备司令部里的吉田彦一更是面如死灰,战场上抗命在日本陆军里并不稀奇,只要能成功军部方面是不会介意这些小瑕疵的。但是眼下好端端的一个守备队伤亡近半,皇姑屯方向的守军直接护送着张作霖回到了奉天,偷鸡不成蚀把米,等待他吉田彦一的只有严厉的处罚。

    “让开!让开!让开!”街上的巡jing提前接到命令,撤开了街上的街垒和鹿寨,疏散了街道。浑身是血的讲武堂学员兵们骑在马上,在清空后的街道上飞驰,为身后的坦克和装甲车开道。在第五军团主力部队抵达后,坦克一营才重新上路出发。故障频频、又损失颇大的老雷诺连人带车的被拖了回来,直接回了北大营的坦克库,只留下骑兵部队护送着坦克营往大帅府赶去。

    “医生,医生!”推开一切军务,张作相亲自到大帅府主持大局。看着被从装甲车里抬出来的吴俊升和老张,当机扯开嗓门大声呼喊着老张的私人医生杜承恩。

    “老爷。。。。”看着面如金纸、躺在担架上生死不知的张作霖,顺生从内堂里冲出来的几位姨太太立马慌了手脚,嚎啕大哭着就要跟上去。

    “妈拉个巴子,嫂子,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七哥还在喘气,有杜医生在,赶紧动手术才是真的!现在六子和咱们安国军的主力部队都还在回奉天的路上,这个时候咱们可不能自乱阵脚,必须要稳住大局!”被哭声吵嚷的头大的张作相,苦口婆心的劝道。

    都是打了大半辈子仗的老人了,姑且不论老张的生死,在张学良和安国军的主力部队回来前,稳住大局、不给日本人可趁之机当属眼下的首要任务。

    “姐姐,八爷说的在理,小鬼子在半路上又是炸弹又是伏兵的,还出动了他们的关东军。大炮轰的车站是直打摆子,咱们带来的兵马硬顶着跟小鬼子干了快两个时辰。几百号弟兄就剩下这么些,靠着大飞机才护着大帅冲出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么危险的地儿都淌过来了,这都到家了,咱老爷一定不会有事!姐姐,咱们妇道人家弓尖鞋小除了生孩子就只会吃白饭,军政大事上咱们帮不上忙,但操持家里可是咱们妇道人家的强项。小鬼子还在外面等着看笑话,咱们可不能给鬼子下黑手的机会,等六子和咱们的大军回来,就合着该鬼子倒霉了!”没让儿子搀扶,跟着老张从皇姑屯一路九死一生冲回来的五姨太搀扶着另外几位姨太太起来,苦口婆心的劝道。

    “大姐走的早,二姐,眼下大帅还躺在里面动手术,大帅府这个家按规矩可就得您来做主了!”强忍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五姨太陈恳的劝道。

    “老五说的在理,咱们妇道人家唉弓尖鞋小,除恶生孩子也就剩下吃白饭的本事。眼下老爷生死未卜,六子又不在跟前,外头的大事还请八爷多担待一些。这大帅府咱们姐妹住了半辈子了,老爷现在不省人事,家里面的琐碎小事咱们姐妹可要帮衬着操持起来。天杀的小鬼子,等咱的大军回来了,该有你倒霉的!”老张的原配夫人赵氏(张学良的生母)去世得早,后院资历最老的就是二姨太卢夫人。颤巍巍的掏出手绢擦了擦眼泪,冲着一边赶回来的主持大局的张作相拜了拜,卢夫人咬着牙点点头。

    “都别看了各自忙去吧,吩咐厨房生火做饭,一切照旧。”

    “都散了,散了,把眼泪擦擦,全都不准再哭!”

    “把地上的血清理一下,咱们大帅府关门谢客,咬着牙亚也哦听到六子回来!”

    “辅帅,城外的日本人是一方面,咱们自己家里也还得上心些!”老张的几位姨太太擦干眼泪,强打着精神跟往常一样的去操持起大帅府的内务。趁着这个机会,一身硝烟的秦漠默不作声的拉着脸色铁青的张作相,退到了角落里,别有深意的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