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

    怎么一个两个都来要籍契,偏巧答应过女儿明儿给她送去,不好反悔……长公主面露迟疑,就听下方站立笔挺的黑衣少年开口:“程玄只是一介马奴,难道程玄的籍契,比得过清平县主的清白重要?”

    话一激,长公主再无任何犹豫,抬手命倚翠去寝室取来。

    倚翠捧着一只方方正正的木匣子回来,长公主翻出程玄的籍契和卖身契,一并还了给他。

    长公主倒不怕他拿假的证词诓骗自己,等接过信封拆开,一目十行地看完,眼里有了笑意:“驸马派了两批人出去,一边监视荣国公府的动静,一边派人追查挟持春盈的黑衣人,怎么你却想到要从许家的一个小丫鬟身上着手?”

    程玄坦然道:“驸马乃诗礼人家出身,君子端方,行得是阳谋手段。哪里会想到底层下面的那些腌臜之事,也会毁了上面主子们的大好前程。”

    楚若英之所以没想到破绽在许家一个小丫鬟身上,是因为楚若英一开始追查的方向就错了。

    他们不知道黑衣人并不只是挟持春盈,而是要杀了春盈,好栽赃嫁祸给楚长宁。

    只有程玄看出春盈有所隐瞒,知道死掉的黑衣人才是真正凶手。于是他意识到,许家丫鬟的口供也是模棱两可。

    事后,许郎中家的婢女最初说好像见到楚长宁身边的丫鬟,后来又一口咬定自己去买姑娘爱吃的糕点,临走前看到楚长宁的婢女往她们姑娘的方向过去。

    当时荣国公府正在燃放烟花,楚长宁和丫鬟被人流冲散,案发的那段时间里,没有人可以证明见过楚长宁,以至于百口莫辩。

    程玄敢肯定,这丫鬟必定是被人收买。

    丫鬟指认的人,应是春盈。

    事后派人解决掉春盈,然后顺理成章地嫁祸到楚长宁身上,好叫楚长宁坐实杀人灭口的罪名。

    偏偏春盈得救了,没死。

    那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遂而又栽到花灯庙会后不见行踪的夏竹身上……

    大理寺特意派人到夏竹老家,却说村子里左邻右舍声称没见到过夏竹。

    也就是说夏竹所谓的回乡探亲,根本就是个幌子。

    如今官府张贴了夏竹的画像,正在四处捉拿她。

    至于夏竹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又干了什么事情,除了楚长宁,恐怕没人知道。

    不管是长公主还是大理寺问询了好多回,楚长宁都不肯透露夏竹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