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昶垂眼站在那里,他自然不可能状告双亲,到时候一顶不孝的帽子压下来,他承担不起。他拱手行礼,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发妻许氏出事时,小生被突如其来的事震惊到,心神不宁无法思考,加上当时摆在面前的证据以及下人的口述以及许氏有孕的事,这才信了。如今小生了解事情真相,才知竟是一切都是二弟所为。小生与许氏两年夫妻,她如今受到冤屈死不瞑目,虽然是二弟,可小生……也愿意大义灭亲,这才随着岳父与大舅哥前来作证。”这是郑昶想了一夜的说辞,他当时为了证明许氏肚子里不是他的孩子,说出自己不能人道的事,如今再反口,又想保住名声,只能装作不知,将事情都推出去。

    届时,他大义灭亲反倒会被谅解,博得一番美名。

    只是等双亲来了,怕是还有一番扯皮,可想到许氏许诺他的青云路,若是二弟认罪被问斩,郑家可就只剩他一个儿子。

    他忍不住想赌一赌。

    凭什么都是郑家的血脉,他救了二弟落下残疾,却还要被二弟欺侮压一头?

    郑昶这话一出,不止尤大人傻眼,外头的百姓也傻了。

    随后难以置信震惊万分:“真的假的?这郑大公子莫不是疯了?他竟然说许氏不是与下人通奸,而是被、被自己的小叔子欺负了?”

    “这话还能是假的?毕竟这事谁想自己的头上绿油油的?”

    “可之前……”

    “你不知道吧?郑大公子不能传宗接代,郑家二老本就偏心郑二,郑二是何人你会不知?那花街柳巷可整日都能寻到他的身影,做出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

    “可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还说许氏勾搭……”

    “此一时彼一时。”

    “可万一郑大说的是假的……”

    “那他图什么?要不是之前不知晓被蒙蔽才如此,否则自己的妻子被自己的二弟……有点血性的都忍不住这等羞辱!”

    “……”

    七嘴八舌的声音传来,郑昶攥紧双手,脸色苍白,血气上涌,既然开了这个口,他就不会退缩。

    尤大人头更疼了,可如今苦主在这,他只能让人去将郑主簿、郑夫人、郑二带来。

    郑主簿三人知道时都傻了眼,大概没想到老大出其不意竟是来这一手,匆匆来到大堂,郑夫人噗通跪在地上,就开始反驳:“大人,你可不能信这些刁民的话啊,他们诬蔑我们啊!我们清清白白的做人,我家二郎哪里会是那等欺负嫂嫂的人?大郎啊,你怎么能因为被许家收买就做出这等丧良心的话啊?那可是你二弟,你怎么能用这种借口冤枉他?”

    这是来时三人商议好的,老大既然帮许家,那就只能舍弃他,以后他也不是他们郑家的人,这吃里扒外的东西。

    郑昶饶是知道自己的双亲偏心老二,此刻听着那莫须有的指责与污蔑,还是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咬着牙不吭声。

    郑夫人继续哭诉:“大郎啊,娘知晓你平时与那许氏感情好,可她背地里做出这等不耻之事你却依然被妖妇给迷住了心神,你这是糊涂了啊。大人,求你为我们做主啊,他们污蔑我家二郎做出这种事,可他们有证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