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时亭又是愣了很久之后,才有些好笑,又有点茫然地说:“公子怎么会……”

    “怎么会想到问你,他是不是喜欢你吗?”

    韦绝静静地凝视着他,“我说过,你是我见过的,唯一他愿意与之并肩的人。还是说西洲传言的并不假,你当真是晴王的枕边人吗?”

    随后他才像是反应了过来,这话说得不妥当,低声道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

    “我明白,但是我和殿下是……君臣。”宁时亭依然不太明白,慎重思考过后,还是这样告诉韦绝,“殿下的心思如何,我并不知道,但应该不会是你说的那样。”

    “你以为呢?”韦绝唇边扬起一些淡淡的笑意,“傅慷喜欢你,众人皆知,既然殿下和傅慷是一样的年纪,傅慷可以喜欢你,为什么殿下不能?”

    他还真把宁时亭问住了,宁时亭更加茫然了。

    小狼不知道什么时候窜了过来,穿着红色的小棉袄跳到了宁时亭膝头,又把爪子搭上桌子,把毛茸茸的小脑袋搁在桌上,歪头瞅着韦绝,满眼赞同。

    韦绝是知道顾听霜养了一只灵山白狼的,但是对上小狼圆溜溜的金眼睛时,不由得还是有点怕。宁时亭伸手摁住了小狼,轻轻叹了口气:“这些事不是我应该考虑的。公子也请慎言吧。”

    韦绝于是也微微颔首,又跟他道了歉:“宁公子,对不住。”

    韦绝雨停后就离开了。

    宁时亭轻轻叹气:‘现在这些年轻人,有时候我也弄不懂他们在想什么。’

    听书本来在跟小狼玩,跟着溜进来了,听见他这句话后就笑:“公子过了年也才十九,和我们差不多大的呢,但是老是用大人样子吓唬人。”

    小狼摇了摇尾巴表示赞同。

    宁时亭还是摇头。

    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已经二十九了。重生后多出来的两年,已经算是他少见的安稳时光,他做出了平生最大胆的一个决定,追随顾听霜,会为他注定无法逃避的选择铺平一切道路,但是这辈子往后的事情,他也没有办法一眼看尽。

    这种时候,他压根儿没考虑过情爱。曾经捧着仿佛可以燃烧起来的心跪拜在君主面前的小鲛人,如今也学会冷面冷心不为情动。

    至于顾听霜那边,虽然想过顾听霜以后会迎娶王妃,但是他也没想过他会选择一个怎样的王妃。

    顾听霜率性自由,见过晴王和母亲的事后,更不会为了今后的道路而联姻迎娶一个不喜欢的王妃,上辈子就是一个最好的例证。无数人曾惊叹于顾听霜的天资,在顾听霜风头正盛,风头高过顾斐音的时候,宁时亭知道有不下三个阁臣以上级别的官员都有意将女儿嫁给顾听霜,但是顾听霜统统回绝。

    理由也很简单,说是因为有了意中人。

    这种理由压根儿没人信,顾听霜后面二十五了也没娶亲,除了事业上的事绝不会再多看别人一眼。要说他心里会有什么人,简直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