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斓依着沈昭的话又等了些时日,果见鼓街东的宁定楼流出客人酒后过身的传闻。

    周围客人顿减,都绕着街尾走,一圈的铺子本就是借着地利卖些比市价高得多的闲杂玩意,这下没了生意,三两天只见关了五成。

    秋家攒着的身家这次是一下子全都掏了出来,囫囵算是在城北有了落脚的地方。

    秋母的手艺是一绝,只要有了这不算太过偏僻的位置,就绝不怕东西卖不出去。

    更重要的是这地方位置绝佳,近处既有私塾,也有药店,比起一家子住在南城的时候要方便太多太多了。

    于是秋父大清早就雇了车,带着秋母和德良从城南搬到城北。

    眼下是这头方落下脚,秋茂彦和夫人罗姝英又要忙着打理铺子收拾东西。

    秋斓便和满庆儿一早就来迎,从打包的行装里挑找片刻,果然看见竹筐里还有好几颗去年冬天储在地窖里没能吃完的芋头。

    秋斓眼前一亮,伸手将芋头都捡出来,让满庆儿拿衣裳兜着去洗了。

    去掉皮的芋头又白又嫩,切成见方的小块,只下锅熬煮一阵,就会变得软糯,汤汁也会变得粘稠。

    秋斓又翻箱倒柜地找出碱面来,只轻轻撒一小撮进锅里,翻腾的芋汁很快就变得鲜红透亮。

    等芋头再煮一阵变得软糯翻砂,锅里便再需加些藕粉进去,平日里秋母做点心少不得藕粉,秋斓自然也就随手摸来。

    眼见已过糖芋苗已经煮得引人垂涎,只差最后一步,秋斓却发觉糖不知去了哪。

    饶是翻来覆去地找,却死活找不见往日里的糖罐子。

    反倒是她这动静太大,惊了旁屋的德良。

    “阿斓?”德良一脸疑惑地进屋,“你在做什么?”

    秋斓连忙摆出个噤声的姿势。

    “现下天气越来越热,你们忙着打理,午饭也草草对付了。”

    “我煮些顶饱的甜汤晾着,等阿爹阿娘歇下正好能解渴,可偏偏找不到糖罐去了哪,只剩了一锅粉汤。”

    德良轻笑:“阿娘怕要搬的太多,前日用完糖就没再续了,说是来这边再制办呢。”

    秋斓脸上多出点失落:“啊?那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