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宋巍开口,她又说:“我爹告诉我,我三岁那年贪玩,不慎掉入了冰窟窿里,是你挺身而出把我救上来,虽然我没有那段记忆,可我觉得,你能一眼认出我是谁家的孩子,并且在救上来之后把我送回去,就说明你一定认识我爹,你既然认识我爹,不可能不认识我娘,所以,你见过她。”

    “……”

    宋巍忽然觉得,前些年不是她没想到问这些,只是那个时候没有机缘触发她对生母的好奇心罢了。

    “相公,我和我娘长得像吗?”

    她笑的很好看,仿佛还是当年鼓起勇气在地上写下六个字让他娶她的那个懵懂小姑娘。

    “像。”宋巍说。

    既然她已经有所察觉,再瞒下去,夫妻之间的矛盾只会越积越深。

    宋巍不想因为一个谎言而丢了婉婉对自己的信任。

    “有多像?”

    温婉问出这句话,想到当初自己在冰天雪地里挺着大肚子跟随爹和相公去山上祭拜生母,回来时问了一句,她爹告诉她,她和陆氏长得并不像。

    她依稀还记得那天回家以后,自己对着镜子照了好久,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她不像爹也不像娘,甚至有怀疑过自己不是他们亲生。

    “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宋巍照实了说。

    男人毫不掩饰的回答,驱散了温婉可能因为他继续隐瞒而大吵一架的纠结。

    深吸口气,温婉道:“母亲姓陆,手里有内廷流出来的首饰,身份非富即贵,跟我长得又那么像,真巧。”

    真巧,京城就有那么一个人,她本身姓赵,夫家姓陆,她身份尊贵,跟自己长得又那么像,像到温婉第一眼见着对方的时候,以为见到了多年后的自己。

    她仰着头的模样,像是在控制情绪,不让眼泪落下来。

    宋巍挪过去,连人带薄被地纳入怀里,嗓音醇厚,“实在难受的话,就哭出来吧!”

    温婉伸出双手捂住脸,三岁以后的回忆走马观花似的在脑海里一幕一幕闪过。

    她想起自己一睁眼发现自己嗓子坏了只能哭的绝望。

    温父为了给她医治,每日里东奔西走四处请大夫,把家里唯一值钱的骡子给牵出去卖了。

    成了不会说话的哑巴,村里的小伙伴们谁见了都躲着她,要不就是当面笑话她,当爹的知道她难受,每天干活回来,总会花上好长一段时间开导她,逗她开心,还说他家闺女是这天底下最聪明最漂亮的姑娘,每年都会陪着她去山上祭奠“陆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