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黎愣愣地垂眸看着他紧张她的反应,一时有点回不过神。

    作为一名花滑运动员,受伤其实也算是家常便饭。

    她现在练冰舞还算好,没有高难度的跳跃动作,顶多是托举动作危险性大一点。而小时候她主攻女单,小小年纪一点一点将六个跳跃从一周跳练到三周跳,何尝不是一次次摔出来的?

    何况这几年,她早就习惯了。

    习惯了受伤就简单处理一下,实在不行就找俱乐部里的队医看看。

    幸运的是,这几年她也没受过什么大不了的伤,基本上养养就好了。

    她下意识小声说:“没关系的,喷一下药就可以了。”

    “可以什么可以?”江锐严肃地抬起脸看着她,脸上写满了不赞同,“你这些年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

    唐黎一下没声音了,有点心虚。

    此时两人的距离很近,她这么近的看他,才发现他与她记忆中的样子有了不小的变化。

    小时候他五官没长开,带着几分少年感的婴儿肥,整个人白白净净的,看着就像是个漂亮的白瓷娃娃。而眼前这个十七八岁的他五官深邃俊美,眉眼很深,脸上轮廓线条分明,肤色比从前深了一点点,更显健康,将整个人的气质突显得又利落又冷峻。稚嫩的少年气几乎褪了个一干二净。

    再看他那肩宽腿长、高挑结实的模样,她才迟迟地意识到,她记忆中的小屁孩已经长大了。

    不再是练跳跃摔到哭鼻子还得要她费心思哄的小孩了。

    “我……”

    才说了一个字,唐黎的思绪就被一道脚步声打断了。

    周延总算找着了药,回过头来看见对面那个让他如鲠在喉的臭小子居然跑过来了,还那么亲近地蹲在唐黎面前,顿时就不高兴了。他往他们俩跟前一戳,冷着脸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江锐看都没看他,自顾自地问唐黎:“能起吗?”

    说着,作势抬手就要去扶她。

    唐黎左手搭在他肌肉结实的手臂上,两人小臂交叠,她的手肘被他稳稳托着,随时等着她起身。

    可她没动,内心犹豫了一下。

    正如周延之前第一反应说的那样,今天对周延来说很重要,他们能不能顺利进市队,就看他们今天在柴元教练面前的表现了。她现在如果跟江锐到医院去,他们展现了一套韵律舞,难度更大更能展示冰舞技术的自由舞还没滑,柴元教练那边或许好说话,可是另一位同来的教练不一定会给周延这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