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云琅那么大个活人就杵在京城静乐公主府呢,这立衣冠冢的事儿不赶紧趁着有圣旨有赏赐的圣恩在的机会办了,可就夜长梦多了。

    云河和云文哥俩脑袋嗡嗡的,乱糟糟的都蒙了,不知道该说这事儿是可行呢,还是要再等几年再说呢?

    爹没回来,他们是心存希望的。认为爹一定还活着,肯定早晚都得回来。所以这个期盼一直支撑着他们,不敢去往爹不在了的方面想。

    可如今,娘突然来了这么一个决定,立时让哥俩茫然无措了。

    他们想反对娘这么做,可拿什么理由去反驳?

    难道说爹没死?那爹没死的话,为啥这么多年了,还不回来?连个信儿都没有呢?

    可不反驳……衣冠冢一立,就说明他们心目中的那个活生生的爹,就永远地不在了啊。

    此时此刻,他们是该哭爹呢,还是该哭爹呢?还是……该不该哭爹啊?

    罗紫薇心理同情云河和云文,但是同情归同情,该办的事情,还得办,就轻轻地拍了拍云河有些塌下来的肩头,带着几分坚韧和决绝,道,“不要多想。

    娘这么做,也是没办法。总不能就这么耗下去,啥也不做吧?要是你爹将来能回来,咱们家是皆大欢喜,可要是他真的……咱们无动于衷,那将来有人拿这事儿做筏子,攻歼老四,那就不是你们今天这个心情了。

    所以儿呀,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化悲痛为力量,为了你们的孩子们和后代着想,不要只看眼前这点小问题,听见没?

    老二,你大哥废了,那是头养不熟的白眼狼,娘的心,被他伤得透透的了,所以,你是家里的顶梁柱,这事儿你得操持起来。

    不说给你们良心上一个慰藉,也得给外人一个交代。最起码叫人看了,都得赞一声你们才是真正的孝顺。”

    罗紫薇连唬带蒙,又一通忽悠,这回不但云河和云文都深以为然,就是杨德顺听了,都点头赞成,“妹子大义啊。云琅这事儿,放在谁家身上,谁家女子能有你这般宽宏大义的?

    行,我看立衣冠冢这事儿,是可行的。既然云琅一走十几年,杳无音信,那这些年,战乱,灾难之中,你含辛茹苦地给他养儿育女把孩子们都拉扯大了,也算对得起他了。

    再给他立个衣冠冢,就算是圆了你们夫妻情分了,这事儿搁哪,都没人敢对你指手画脚,说三道四的了。”

    有杨德顺的支持,云河和云文虽然心里还有些难言的复杂,但是,他们也不得不承认,里正舅舅说得对。

    他们的娘,做得很好了。

    这要是换做别人家的女人,恐怕早就改嫁走了。,谁还会为一个生死不知的人受这么多的苦?守这么多年?

    云锦和云秀一直没有说话,虽然也很难过,但是没有云河和云文那么强烈。

    立衣冠冢的事情,在里正这里过了明路,就算是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