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逐云眉头紧锁,心中暗道:“我可从未向你下跪,即便要跪,那也是在鸳鸯枕上屈膝。”

    就在他思绪翻涌之际,李莫愁忽然偷袭,从背后点中他数处要穴,瞬息间令他全身僵硬,无法动弹半分。

    易逐云陡然色变,幸而李莫愁并未痛下杀手,这让他的心弦略略松弛,说道:“之前既已约定不许报仇,何以言而无信?立下的誓言也能轻易背弃不成?”

    李莫愁狡黠笑道:“誓言自当算数,此乃师门教训弟子,并非私仇报复。”

    易逐云苦口婆心劝诫道:“你若不解我穴道,这些中毒者恐难保性命,一旦丧命,我们亦难以抽身。”

    李莫愁却不以为意:“走不脱便不走了,有何惧哉!”

    易逐云又道:“万一全真教的道友们闻讯赶来,只怕你处境堪忧!”

    李莫愁一听“全真教”三字,面色立变,忿然道:“便是这群假仁假义的牛鼻子道士,才令我沦落至此!如今唯有你能解毒,我若制住你,谅他们也不敢造次!”

    易逐云心想这女子行事乖张,惹事生非本是拿手好戏,看来所言非虚。于是问道:“究竟要如何,你才肯解开?”

    李莫愁莲步轻移,款款而言:

    “要我解开你的穴位,倒也不难……”

    易逐云默然而待,显然知道她接下来定会开出条件。

    果然,李莫愁徐徐道:“只要你发下重誓,一生一世只听我一个人的话,我便替你解开穴道。”

    如此苛刻之约,他心中自是断然难以应允,倘若真要一生听从李莫愁差遣,岂不是任凭摆布,指东打西?

    李莫愁见他默然,坦诚道:“你毋需忧虑,我绝不会驱你滥杀无辜,更不会让你沾染血腥。”心想:“我都说得这般明白了,这样你总该答应了吧,也总该明白我的心意了吧。”

    易逐云则是闭目凝神,深思熟虑。

    他能修炼逆经而不受丝毫损伤,那即便是经脉受制,亦有可能另辟蹊径以自救。

    于是乎,他首先试图顺经冲破封锁,然未能见效。旋即转换思路,运用体内真气逆向流转,巧妙绕过被封穴道,瞬时调集气血之力,一举解开受制之穴。

    尽管已然脱困,易逐云仍佯装受控,身形纹丝不动,静观其变。

    李莫愁再次哂然道:“怎么,如此简单的条件你也办不到?”

    易逐云嗤笑道:“我又不是你的夫君,为何要听你的话?哪怕真是你夫君,也应当由你听我的话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