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饭进行的话题,最终还是没有得到结论。听到最後,温平俊已醉得不省人事,连自己是如何被移到客房的也不晓得。再次醒来,已是翌日中午。一睡便睡掉了半日,就新年的第一天而言,可以说是十足糜烂。

    「喝点水吧。」

    温平俊走出房间,谢沅梳正坐在客厅看报纸。见温平俊醒了,他走进厨房倒水,递到对方的面前。

    「……谢谢。」醉後喉咙总会特别乾疼,温平俊接过水,便毫不客气地开始补充水分。

    「今天有别的安排?」待温平俊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谢沅梳开口问。

    他难得主动开话题,温平俊先是讶异,才恍然回神:「回老家吧。」

    既然赴完约,温平俊也没理由继续待着,加上除夕夜都没陪父母过,更不能连初一都给怠慢了。

    「开车?」谢沅梳接着问。

    「是啊。」

    「车停哪?」

    病了,真的病了。一向只回答而不开话题的谢沅梳,今日却如此反常,引来了温平俊不可置信的目光。

    「……河堤那边的停车场。」咽了咽口水,温平俊回答。

    「那等等吃点东西,我陪你走一段吧。」

    大年初一很少店家开门,两人都会下厨,便在家里随意地弄了几样,权当是早午饭。吃饱喝足,两人也不拖沓,穿上大衣,检查是否有遗漏物品,便出门了。

    停车场就在房子附近的河堤边,走路约莫十五到二十分钟。春初的天气仍冷,谢沅梳双手cHa在口袋,领在前头默默地走。穿过大街马路,他们走上河堤,也离停车场不远了。

    都剩下最後一段路了,温平俊仍不晓得此次邀约的用意为何,然而此刻的他也不愿想,只是静静地跟在後头。

    河堤很宽,五、六人并排都绰绰有余,望着谢沅梳的背影,温平俊顿时觉得路狭窄了起来。他无法与谢沅梳并肩而行,就像现在走着这河堤道的他们,只能单方面的跟随追逐,抑或是背对着背,走着永不交集的路。

    或许,这是最後了吧。往後的日子不会改变,他继续在乡下过着规律的清闲,谢沅梳继续过着他不曾了解的生活。唯一改变的,或许是谢沅梳这根刺会渐渐淡出,伤口会癒合,一切终会成为回忆,成为数年後的他们茶余饭後的笑语喧哗。

    他们就这样一前一後,安静地走着,直至前方停车场的轮廓渐深,谢沅梳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他面向跟着停下的温平俊,从大衣的内侧口袋,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

    「这给你。」

    「这是?」温平俊没有伸手,只是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