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司云渡捏着狗耳朵的指尖一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妥当,或许是那么一下抓疼了,尖利的爪子一抓,把司云渡刺着竹的袍子勾出好几条线。

    司云渡哎呦一声,双手抱着想把这只崽子抱起来,却因为勾着不线得不作罢,正想唤小桃,濮谷南两步迈到他面前蹲在了膝下,揪着丝线把狗爪子绕了出来,朗声叫,“小桃!”

    小桃看起来紧张兮兮的,听了唤这才一步一停的往里走。

    “把这崽子抱出去吧,把小娘袍子都勾出线了。”濮谷南没站起来,就这这个蹲的姿势把狗递给小桃。

    “诶!”,小桃忙应,把崽子接过风风火火往出走,拍着这小玩意儿的脑袋,“别瞎叫!”

    “小娘,这是苏绣?”,濮谷南用手指扒拉着那点被勾出来的丝线,手托隔着一层布料压在大腿上,沉甸甸热腾腾的,“小娘喜欢绿色还是喜欢这件?我认识个手艺不错的,送去那给小娘看看?保证弄的一点都看不出来。”

    司云渡不自在的缩了下腿,“是苏绣,就一点线,叫公馆里的绣娘看看就好了。”

    濮谷南收回手,半响笑了下,开玩笑一般,“好容易在外边闯荡认识点人,小娘这是连卖弄的机会都不给我。”

    他这么说完又叹息,“早几年咱们还一起当过玩伴,几年没见我想念的很,小娘倒是对我生疏了。”

    他的玩伴其实没有多少,打小就被爹娘拘着不怎么跟同龄人来往养成个向外人寡言的性子,后来知事懂轻重后才慢慢与同龄人来往,但却又不能来往的过密。

    前些年刚刚遇见濮谷南的时候濮谷南还是个富贵又正淘气的少爷,正好比他小几岁,在他看来还有些孩子气。

    现在整个人与那时已经大有不同了,司云渡听着他叹息的语调有些不安,却又不能泰然自若的与他找些话题聊什么。

    “倒是没有……”,司云渡欲言又止,“就是身份不大合适——”

    濮谷南一时半会儿没吭声,他垂着眼,唇拉的平直,盯着那点竹子好像要盯出花来。

    濮谷南绕是蹲着头都在司云渡胸口处,撸起的袖子露出线条分明的胳膊,肩膀处的衣物紧紧绷着也露出些好看的线条,整个人压迫感太重,堵在司云渡面前好像压的他要喘不过来气。

    足足沉默了一分多钟,濮谷南好像没听见上边那句话一般泰然自若,“小娘不知道,我之前待那块——湖北,到处养狗,特别大那种,死凶。”

    “你瞧瞧,那会儿的疤现在还清清楚楚呢。”,濮谷南把右手递在司云渡面前,“刀枪我不怕现在还是怕狗,得亏那只京巴是只崽子,要不小娘看见的该是我被狗追着逃进来了。”

    司云渡忍俊不禁,掀唇笑了下,看见那点疤痕的印记又不笑了。

    几年前的疤,还是在手上,日日太阳晒着,其实已经不太明显了,司云渡没忘这疤怎么落下的。

    那会儿濮三少爷养只爱犬,正是最最疼爱的时候,天天都得拉出来遛一遛,那狗又只认濮谷南一人,别的人再拿着吃的玩的喂着哄着一概不认,濮谷南更疼爱了。

    到底训过,就算不认别人也不至于发狂,可那天好好的就发了狂要去扑司云渡,濮谷南骂都骂不住,情急之下拦了那么一下子,要是没那一下子估计司云渡得烂半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