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雅达区是城市里现代化改造程度最低的一个区。

    好运孤儿院已经通上了电,四周那些棚户区还是黑沉沉的一片,湿漉漉的街道上闪着蜡烛和提灯的微光。

    偶尔有行人模糊的身影被微弱的烛光拉的很长,晃动摇曳。

    一切都仿佛尘封百年的无声老胶片。

    没有声响,色调陈腐,闪烁烛光火焰为眼前的场景独上了一层老化的棕黄色质感。

    有那么几个呼吸。

    顾为经甚至能想象着下一秒钟,孤儿院门前的长巷尽头,就会有一位阳光般金红色头发和希腊雕塑一样精致五官的女画家走出来。

    她穿着茨威格里经常出现的那种对开襟式的女性系扣长裙,带着延伸至手肘处的黑色的蕾丝手套,一手提着瓦斯气灯,身后背着写生画板,在孤儿院门前站定,凝视着院子里那尊圣母塑像,斟酌着眼前的场景是否可以入画。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这天晚上。

    顾为经站在卡洛尔女士曾经站过的地方,盯着和1876年缅甸天空同一轮的明月,就那么看了很久的月亮。

    他站在窗边捧着茶杯小口小口的抿着,喝的很慢,一直等到手中冒着热气的琥珀色茶叶变的和窗外仰光的夜晚一样温吞。

    他总想着自己应该要做些什么有纪念意义的事情。

    顾为经不懂喝酒。

    这个点临摹一幅《雷雨天的老教堂》的油画,已经太晚了,他觉得也有些刻意。卡洛尔女士无需这么套路的纪念方式。

    最后,他想到了一个不错的主意。

    顾为经将手机掏了出来,打开推特的页面。

    推特的主页上默认挂着的是许久未曾登录的侦探猫的主页账号。

    顾为经随手清了一下后台的私信消息,有几十条谩骂他的垃圾消息,也几条不知名的艺术小报发来的采访邀请,还有几位油管UP主寻求合作的私信。

    他滑动屏幕,一一点击删除。

    唯一值得惊讶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