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沿着树叶的枝干,开始修饰。

    他在树枝间勾勾点点。

    于是。

    那株刚刚生发出来的细枝就在眨眼间,又开始老去。

    不是用更粗大的枝干来书写时间,而是时间来书写枝干。

    皱纹、风华、扭曲的枝节在顾为经的笔下依次出现。

    它的主体脉络明明还是刚刚新发的小枝,却不再只能看到春天的光彩与明媚。

    夏天的酷热,秋天的萧瑟,冬天的雪。

    一个又一个生命轮回的痕迹,在一节小枝上都被表达了出来,最后又回到了茶花绽放的春天。

    形成了一個整体的连续时间过度。

    而眼前一切,都是用毛笔和一小碟墨画出来的,甚至都还没有填色。

    顾童祥眼角又不抽了。

    他盯着顾为经的笔尖一阵猛看,奇怪,技法明明是最基础的技法。

    线条也不是很羚羊挂角,玄之又玄的大写意线条。

    顾为经毕竟只比他爷爷高了一个大段位。

    勾线法也很基础。

    还远没有到画上去,顾童祥根本看不明白的地步。

    恰恰相反。

    顾童祥被刚刚顾为经的气势震了一下,现在的心也静了下去。

    他暂时把公园里等他拍照的婶子们放在一边,也不想着去营救阿旺坐在屁股下面的茶蹲了。

    认认真真的端详起顾为经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