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没有用扇子敲他,曹轩看到老师那种惆怅的神情,却比扇子骨敲在额头并不算太痛的感觉,更让他心情发堵。

    时光如流水。

    曹轩早已功成名就,成为了被无数人敬仰的大师和画坛领袖。

    他从心底依然没有很爱上听戏,却时刻记着先生的教诲。

    这些年。

    他不常听戏,可只要走进观众席,无论是国家大剧院的专业演出,还是一些海外业余票友小剧场里的搭班演出,乃至家中播放的唱片。

    但凡曹轩听见夹杂着胡琴鼓点的戏腔入耳,他总是会听的很认真,也总是会想起,他的先生,折扇缓缓和着台上的唱词,在手中微拍哼唱的样子。

    台上的电灯灯光洒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那时的他,总像一尊石头雕成的塑像。

    “先生。我后来想明白您要说的意思了。”

    曹老爷子微微叹息,泪水顺着他的脸颊一滴滴的滴落了下来,滴在了这张珍贵的老照片之上。

    那天自己的老师话语中的隐藏的含义——

    戏台上杨老板埋的那六步半台步的一减一增,和国画大师绘画作品的相似点,不就都是那“讲究”两个字嘛。

    银元千枚,只买讲究。

    这里面的味道足啊。

    老师其实早就把该说的话,都已经用他特有的方式告诉过自己了,只是自己晚了很多年,才想明白。

    顾为经早早的就画出这样一张这么“讲究”的画。

    曹轩却没有让自己的老师等到,他交出那份醒悟的答案的时候。

    这一点……

    “真让人羡慕,我倒是比那顾小子差远了的。”

    曹轩缓缓说道。

    那若戏罢茶歇,他们离开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