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嘴边,苗昂温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父亲认真钻研出的那一套滑稽戏一样的服务流程并非无用功,再加上很多仰光司机根本不会英语。

    他们家还是积攒了不少驻仰光外企员工做为老客户。

    巅峰时候,父亲出一个月车能有一千大几百美元的纯收入,很多直接就是拿的外汇,让不少同行都在眼红。

    否则就算有助学金,他都上不起这样的国际学校。

    转眼间。

    他们家的收入这几年在不断下滑锐减缩水。

    不是父亲跑车跑的不努力,也不是他日渐佝偻的腰肢鞠躬的动作不再标准,而是时代变了。

    外国人更加习惯直接用Uber这样的打车软件直接叫车,简单方便。

    只要在手机上点两下,无需沟通一句话,哪个司机都能轻易做外国人的生意。

    没谁再会特意费心介绍来附近旅游的朋友,某个会说英语服务好的出租车司机来专门认识。

    互联网下,众生平等。

    小人物的挣扎努力,在时代车轮碾过时是非常可笑的。人力车夫拉车跑的再努力,也阻止不了被汽车取代的命运。

    就像他父亲一句句“Sir”喊的再诚挚,也改变不了定车的人数日益减少的事实。

    “儿子,你要做大象。”

    “大象,什么意思?”苗昂温没听懂。

    父亲看上去并没有对生活质量下降的忧虑。

    也没有像以为的那样,对他讲那些流传在城市之间大象能带来好运这样那样神神鬼鬼的民俗传说,而是递给他了一根香烟。

    父子二人站在屋檐下,一人一根烟的抽着。

    两根烟头似是夏日里的荧火,在夜幕中闪烁不定。

    “对,大象,非洲象。电视上说,它们的爆发力是老虎的五倍,负重能力是马的二十倍。听说,非洲象从出生到死亡,一生无时无刻都在奔跑和迁徙,平均一个象群每年能行进16000公里,相当于从南到北再从北到南贯穿跨越两次非洲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