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众人刚吃过早饭。一个衙役来到他们入住的客栈,请他们前往府衙,县丞大人想向他们了解一下情况,希望对案情有所帮助。众人当然义不容辞,本来他们也想好好调查一下此事,正好与县丞大人一起交流一下,看看县丞大人那里是否有线索。
众人跟随衙役来到府衙后堂,见到书桌旁正在低头沉思的县丞。衙役率先一步走进屋内,跟县丞耿精忠低语了几句;耿精忠虽为一县之长官,但是面对武当这样的名门正派亦未有半分托大,赶忙起身将几人迎进了屋内。几人进屋后赶忙施礼道:“见过耿县丞。”几人虽在江湖,但是对于爱民如子的清官他们亦是十分的敬重的。耿精忠见状赶忙回礼道:“见过诸位道长,两位侠士。”元和见状笑道:“久闻耿大人的大名,今日有幸相见,荣幸之至;这二位是蜀中唐门的豪杰亦是对此事很感兴趣。大人若是有所差遣,吾等定会鼎力相助。”耿精忠闻言,赶忙又向二人一抱拳,道:“失敬了,二位。”而后转头看向元和,朗声笑道:“真人谬赞了,武当七子的大名才是如雷贯耳,江湖上谁人不知,今日之事定要麻烦真人了。”
元和闻言微笑着道:“耿大人我们二人再这么互相吹捧下去,恐怕天就要黑了。”耿精忠哈哈一笑,而后正色道:“那咱们就聊聊案子。不知真人有何发现,可否跟耿某说说,咱们互通一下有无,探讨一下。”元和闻言,说道:“这群人不像是一般的草莽之辈,否则也不会让押送的官兵只有招架之力;甚至面对吾等亦可以抗衡一二,我猜想或许是江湖中的某个势力暗中培养的势力。”
耿精忠闻言点头道:“真人所言与我想的不谋而合,这群人背后的势力定然不简单,否则也不敢对朝廷押送的东西下手;而且这些人或许跟朝堂中人也有牵扯,此次押解的乃是扬州税银,时间与路线都十分隐秘,知道此事的人不超过十指之数。”伏衍闻言有些吃惊,没想到此事竟然还有可能牵扯到朝堂。元和也是吃惊道:“耿大人心思缜密,贫道倒是没想到这一层关系;如此的话,此事可大可小了;若只是地方某些官员与之勾结那便还好处理,但若是朝堂上身居高位之人也参与其中,恐怕所图不小啊!”
闻言,众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耿精忠面色凝重,点头道:“耿某为了安全起见已经越级给陛下上了密奏,想来陛下也会派人暗中调查此事;既然此事发生在耿某的辖区,我也不能毫无作为,所以才想请几位帮忙,否则凭我手下的那些人,怕是不仅查不到线索,反而有生命危险。”元和闻言问道:“既如此,不知耿大人想从何处查起,我等听候差遣。”
耿精忠对着众人又是一抱拳,说道:“那就先谢过诸位了。我觉得既然这伙人选择在平安镇下手,那么必定是对本地十分熟悉,或者有熟悉本地的人在其中;否则如此多的人长途跋涉,到任何地方落脚都会引起当地官府的注意。所以,我想请诸位帮我从本地的江湖势力中查找线索,说不定会有所收获。”伏衍闻言暗道:“这耿精忠是个可用之才,就只是这么一次简单的截杀,就能推断出这么多东西;待到回京一定要跟父皇推荐一下,如此有才华又真心为百姓做事的官员应该得到重用。”
元和沉声道:“好,耿大人,那吾等就不浪费时间了,这就去打探一下;这杜家庄在平安镇算是最大的势力了,我们先去那打探一番,想来多少能有所收获。”耿精忠一抱拳,道:“那就辛苦诸位了。”众人回了一礼,而后转身出了府衙,往杜家庄而去。
出了平安镇城门,路上行人寥寥。伏衍问道:“真人,这杜家庄是个什么样的势力,在此地影响很大么?”元和闻言回道:“这杜家庄本是个商贾之家,据说上一代家主杜敬塘年轻时拜得了名师,一手刀法甚是不凡,这才在江湖上闯出了杜七刀的名号;这杜敬塘有两子,长子杜文彪,二子杜文龙武功也是不错;如今的家主是其长子杜文彪,为人口碑尚佳,每有荒年,就开设粥棚赈济灾民;平日里也经常帮助落难的江湖人士,有很多人也因此投靠在了这杜家庄。这也让杜家庄的势力越来越大。”
伏衍闻言,点头道:“这杜家倒是有些手段啊,不过若真是如真人所言,这杜家庄也算得上是一方豪杰了。”唐云轩闻言,有些不屑的说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要轻易下结论;这江湖上最难以揣测的是人心,最不可轻易相信的就是所谓的声名。这江湖上表面上声名显赫,背地里男盗女娼之人也不少。”
伏衍闻言,若有所思。元和跟武当众人略微有些尴尬地笑笑,心道:“这唐老当真是......”唐云轩见状,亦是尴尬地笑道:“真人见笑了,老夫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告诉晚辈一些道理;像武当这样的名门正派,那声名乃是一代代人用实际行动积攒出来的,断不在老夫所言之列,诸位不要放在心上。”元和抚须笑道:“唐老多虑了,吾等岂是那等心胸狭窄之辈;这江湖上的凶险,贫道怎会不懂,又怎会不体谅唐老的良苦用心呢。”而后转头对着武当众弟子道:“你们几人也应该牢牢记住唐老的话。一是引以为戒;二是以后自己行走江湖也要多加小心,虽不可有害人之心,但也要有相应的提防,免得被有心人利用,害了自己也害了武当。”武当众人闻言点头应是。
而后众人也不再多言,驱马加快了些速度,想早些见识一下这杜家庄。
“前面应该就是杜家庄了,几年未到此处,如今这规模跟平安镇相比也不遑多让了啊!”元和感叹道。众人闻言亦是唏嘘不已,本以为这杜家庄也就是个稍大一些的庄子罢了,现在看来是低估了这杜家庄的实力了。
到了庄子口,亦是有人把守。众人下马表明了身份,想要拜访一下杜庄主。守卫也未多加询问阻拦,毕竟武当七子的大名,到了哪里都会得到尊重的。
众人牵着马往庄子里走去,就在走到正街一个茶馆处,只见一伙人围着一个老人拳打脚踢,旁边一个满脸泪痕的女子,跪在地上向旁边面带微笑的年轻人苦苦哀求。伏衍见此情形如何能忍得了,赶忙松开马匹,而后双手上下翻飞,不多时,几个打手皆是捂头惨叫。旁边的年轻人回过神,向伏衍这边望来,高声喝道:“什么人,敢在我杜家庄动手!”
元和几人闻言心中若有所思,并未开口。伏衍亦是心中有所思虑,看来这杜家庄似乎并不像外面传扬的那样啊!伏衍上前扶起老人跟女子,也不回答,反问道:“这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老人家,还有没有王法?”年轻人闻言笑道:“王法?在这杜家庄我就是王法,你个小屁孩敢在这里多管闲事;打了我的人,我还没找你要说法呢。赶紧在本少爷面前磕头认错,说不定本少爷一高兴,可以对你网开一面;否则,本少爷手里的刀可不认人。”
伏衍心道:“这孩子没救了,不管这打劫官银一事是否与杜家庄有关,看来这杜家庄是来对了。”而后摇头叹息道:“诶!无可救药!”年轻人闻言怒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看刀!”而后抽刀直取伏衍面门。伏衍侧身右手向前一递,距离年轻人还有一尺多的距离。年轻人见状刚想出言嘲讽,只见伏衍中指猛地一弹,一颗石子打在年轻人的额头。年轻人惨叫一声,顿时,一个大包从他的额头隆起。
年轻人知道自己小瞧了这个比自己还要小几岁的少年,而后咬牙切齿道:“你这是找死,今天谁来了也救不了你!”语罢,飞身而起,借下落之势对着伏衍迎头斩下。伏衍赶忙闪身,刚欲抬手反击;只见年轻人斜着撩出一刀。这一刀堪称精妙,足见这年轻人亦非等闲之辈;此时伏衍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面对这一刀,若是伏衍继续出手,恐怕自己的手臂难保,两败俱伤的局面可不是他想要的,于是抽身而退。
年轻人见状步步紧逼,接连出刀。伏衍闪转腾挪,终是抓住了年轻人进攻的一个间隙,左手虚晃,右手中指弹出,而后无名指相继而动。年轻人见状赶忙偏头躲闪;只可惜躲过了第一个石子,却被第二颗石子打个正着,好巧不巧又打在刚才受伤的位置。年轻人惨呼一声,有些气急败坏;而后收刀突进,一个闪身再次逼近伏衍,寒芒乍现。
只见少年手中的刀在空中留下道道残影分不清虚实,直奔伏衍的头和双肩劈了过来。旁边的元和跟唐云轩见状,眉头微皱,这一刀与当日黑衣人首领逃跑前劈出的一刀如出一辙。伏衍亦是心中暗自笑道:“看来这一次不虚此行了。”当日真正注意到黑衣人首领出手的也只有他们三人了,元和与之对战,自是知晓这一刀。唐云轩在一旁观战,全程也未出手几次,自然也是看到了;若是元和知道伏衍在当日对战之时还有多余精力关注到他的战场,定会震惊的无以复加。
元和心中有些焦急地望向唐云轩,却见他依旧神态自若;想来伏衍应该还能应对,否则他断不会如此,而后赶忙转头看向二人。只见伏衍袖口轻抬,“嗖”的一声,一道暗影激射而出。不待年轻人此刀落下,便应声倒地。此时年轻人的左肩血流如注,一支箭矢插在他的肩膀上。一群护卫赶忙簇拥上前,急切道:“公子,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