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慕容千钧依依不舍的与众人告别。父子二人并未回归东域,而是一路往北而去;父子二人此行不言而喻,自然是想要去参加武道会的。虽然具体时日尚未确定,但是这一路时间十分充裕,慕容恪也想着借此机会带着慕容千钧在江湖上游历见识一番。伏衍、元玄几人心下也是稍宽,至少暂时不用担心血剑门报复两父子。
本来伏衍也想就此离去,毕竟他还要赶往东域调查刺客身份,而后还要赶往北境参加武道会;在峨眉已经耽误了一个多月,时间算不得充裕了。但是在剑冢众人跟元和、元玄等人的劝说下,伏衍还是决定再休息一日。毕竟昨日才因为全力催动浮生导致脱力,虽然身体已无大碍,但是江湖险恶,不恢复好状态,如何应对随时可能到来的意外。
翌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倒是一个赶路的好天气。
临行前谢子凌提醒道:“元一、元玄,你二人因为千钧已经与武俊涛交恶;我与血剑门也打过些交道,即便不算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但也是一群睚眦必报的阴险之辈。你们此行东域,必然要经过血剑门的势力范围,还需小心谨慎;虽然他们未必敢与武当正面冲突,但难保他们不在暗地里下手。强龙不压地头蛇,血剑门能雄踞一方数十年必然有所依仗,底蕴不可轻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最好能避免与他们发生冲突。”伏衍、元玄二人闻言点头应是。谢子凌微笑颔首,而后便亲自送武当一众人出了剑冢。
告别剑冢众人,元和、元玄带着武当众弟子便跟着伏衍、老唐二人一起往东域赶去。
半日后,一行人来到虎门镇外。此地依山傍水,风景秀丽,依稀能看见远处层峦叠嶂的悬镜山。元和看了看众人,开口道:“今日就在此地落脚吧,明日早些赶路,应该能在日落前走出悬镜山,这样就不用在血剑门势力范围内多做停留了。我等对血剑门知之甚少,想来子陵剑圣不会无的放矢;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还是谨慎些为妙。”
闻言,元玄不甚在意道:“师兄有些过于谨小慎微了吧,即便血剑门在东域有些实力,也不过是二流势力罢了,怎敢轻易得罪我武当?”不待元和回应,惜字如金的老唐瞥了一眼元玄道:“小娃娃,莫要以为武当乃当世大派便无人敢得罪。你可还记得,你这元和师兄跟一众武当弟子差点栽在那不起眼的杜家庄!”元玄被老唐一句话怼得哑口无言,只得耸耸肩看向伏衍。伏衍笑道:“元玄师兄,出门在外,多小心都不为过;若真是因为轻视大意,身陷险境就悔之晚矣了。”元玄尴尬笑道:“既如此听你们的便是。”元和无奈摇头苦笑,众武当弟子也是笑而不语。
元玄没好气的瞪了那些弟子一眼,几人赶忙齐齐转头强忍住笑意。伏衍为了缓解尴尬赶忙转移了话题,一边与元玄闲聊些有的没的,一边跟着众人往城镇内走去。
这虎门镇曾经也是诸国争霸时期的兵家必争之地。因其地处两山之间,山坳处状若虎口;一旦进入其中便是插翅难逃,犹如羊入虎口得名。华夏一统之后,海内安定,此处远离国境便也没有从前那么重要了。不过因其历史底蕴深厚,倒是成了文人墨客地游览盛地。于是,渐渐地聚集了不少人在此安家立业,才有了现在的规模。
走进虎门镇,街上行人虽然比之名城重镇相去甚远,但街道两旁也是各式店铺、摊位琳琅满目,满满的烟火气。一行人一边闲逛,一边寻找落脚的客栈。
正当众人在一个摊位前赏玩时,被前面不远处的喧嚣吸引。元玄最是喜欢凑热闹,赶忙拉上伏衍向着人群跑去;伏衍尴尬地挣脱元玄的手,无奈地跟在元玄身后。几个武当弟子也是好奇地跟了过去,元和无奈摇头也只能缓步跟上。老唐一脸淡定不甚在意,行走江湖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依旧是老神在在地悠闲漫步。
“这位老丈,明明是我见你受伤倒在路边,动了恻隐之心才将你送到医馆,你怎么能诬陷我骑马将你撞伤?您如此作为,当真叫人心寒!您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若是怕找不到将你撞伤之人,无人替你支付看病的银钱,只需与我实话言明;我便好人做到底,替您付了这些许银钱又有何妨?”一位身着青衣的俊朗青年对着面前瘫坐在地的素衣老丈激动道。老丈闻言情绪十分激动,颤抖着双唇却是半晌未说出一句话。
就在此时,一个满身污渍,一身酒气的中年人来到老丈身前满脸担忧道:“爹,你怎么了!”老丈见到自己儿子来了,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虎子,爹今日在城外砍柴,回城时这后生骑马将我撞伤;我疼的晕了过去,醒来时便到了医馆。我本来想着,既然他敢作敢当,那么把我的伤治好,便也就不再追究了。哪里想到他现在不仅不承认是他骑马将我撞伤,还说我诬陷他。那纵马之人我看得清清楚楚,绝对不会认错。”
闻言虎子大怒,转身冲向青衣青年,伸手揪住他的衣领喝道:“你若承认此事,给我爹治好伤,再赔些银钱也就罢了;若是不然,你今天就别想走了!”青年想挣脱虎子的手,但却是手上一顿,惊慌道:“你干什么?还讲不讲道理,还有没有王法?”
伏衍见状眸光一怔,有些不解。虎子闻言怒道:“你骑马撞了人,给人治伤赔钱,天经地义,到哪里都说的通的道理;看你是个读书人,怎滴还如此胡搅蛮缠!”青年委屈道:“若当真是我纵马伤人,又不想负责,我跑了便是;反正也没人看见,我又何必将他带到医馆?”而后环视众人,委屈道:“我看你们分明就是欺负我是外乡人!找不到撞伤你爹的人,就想让我当替罪羊,坑我些银钱!早知道好人如此难做,还不如不去管这闲事,由他自生自灭好了!大家伙给我评评理,若是皆如他们这般行径,以后谁还敢去做好事!”
闻言,周围的人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对着虎子父子指指点点,那份嫌弃溢于言表。
“以前觉得这郝老头为人还算老实,没想到他怎么也会做这种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不见得是这郝老头的主意,这虎子整天不务正业,好吃懒做,我猜这也是被他儿子逼得没有办法了。”
“唉!这郝老头也是时运不济,以前他那小商铺虽说生意一般,但也能养家糊口,这几月却是冷清得不得了;据说虎子最近还欠了不少赌债,前两天收债的人都上门了,让他用老店面抵债。郝老头说什么也不肯,还挨了几拳头。若是没了这店面,这父子二人没了生计还怎么活啊!估计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了。”
“就算如此,也不能做这缺德事吧?以后死了都没脸见祖宗的!”几位老妪你一嘴我一嘴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