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

    孩童的目光清澈纯粹,奶声奶气地对着蒋易恒说道,小小的爪子拍在他伸向茶杯的手,颇为努力地踮起了脚尖,试图去阻止来人的动作。

    “那小淮告诉哥哥哪里有多余的杯子啊?”蒋易恒蹲了下来,平视着自己的弟弟,他已经是大孩子了,妈妈不希望自己因为小事和弟弟爆发矛盾。他尽量放轻了声音,心平气和地对待着他的继兄弟。

    “没有,都是我的,我的!”小孩一把推开蒋易恒,踩着凳子够到桌面上的杯子,没待蒋易恒反应过来,就听见哗啦一声,玻璃杯被推到地上,刺耳的哭声钻进耳朵,半大的孩子对着自己又踢又打。

    “怎么回事?易恒,你又欺负弟弟了?他那么小你就不能让让他,瞧瞧把屋子弄得,自己把烂摊子收拾干净。”母亲慌里慌张的奔进屋子,看到一片狼藉的地面,手指戳到蒋易恒的额头,留下一个红印子,她抱起哭闹的卫淮,警告地瞪了蒋易恒一眼转身摔门而去。

    蒋易恒沉默地收拾着烂摊子,玻璃碴子被扫进垃圾桶,剩下的细碎的物什,只能自己蹲下来一个一个的捡起来,手指上被尖锐刺破的小口子渗出血来,但他还是熟视无睹,机械地重复着捡拾的动作,寄人篱下的生活并不好受。

    好像类似场景一次又一次的重复上演。曾经儒雅随和的男人渐显狰狞面目,最初还会细声细语的女人也开始变得面目可憎。而那个被小心呵护的孩童,也扭曲成一张恶魔的脸。

    这世界上哪有什么恒久不变的东西呢?他不想去体谅,不愿去理解,无法体面地和这一切告别。如果加入一个家的代价是让自己成为一个靶子,一个吃饭都要在边边角角的外人,那么不如从未开始过这段新旅程。

    那些落在枕头上的泪水,无声呼喊的妈妈,终究是远去了。

    可蒋易恒也不是多么擅长隐忍的孩子,他就只是沉默地看着他名义上的弟弟,用自己的眼睛看透那些“争宠”的本质,看穿骄纵背后的纯真恶意。

    卫淮本就是披着羊皮的狼,外表再是光鲜亮丽,内里也早已腐朽不堪,不忍窥探。万里挑一的脸蛋,继承了他父母全部的优点,好看自然是无容置疑的。小时候如同混血儿一样精致可爱,长大了也是高鼻深目,肤白貌美。唇角天然翘起,端的是又欲又勾人的模样,招惹的烂桃花数不胜数。莺莺燕燕都是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物件,说来可笑,偏有人愿意做那舔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