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的偷书事件的风波已经过去了,小道消息是说界限不清,不了了之了。此后靳三宝和党翾两个曾经亲密无间的好友也就再也不在一起玩耍啦。靳三宝和党翾都很优秀,俩家还是高级住宅的邻居。矿区的房子是在德玛分到矿区第二年建的,那个时候是抽签决定,是第一批商品住宅,里面分为大两室和小一室,好的门牌号是要花钱买的。党翾家住在大两室,房牌号8-1-8,靳三宝家住小一室,房牌号8-1-7。两个人的妈妈都是矿区医院工作,一个嫁给矿上的职员很快提拔成了领导,生了儿子叫党翾;一个嫁给了矿上最有才华的生意人,同一年过了三个月生了儿子叫靳三宝。两个儿子都是这么聪明,帅气逼人,又多才多艺。靳三宝很灵活,嘴巴很俏皮,口才极佳,党翾小小年纪就做事稳重,常常作为学生代表讲话。那个时候,年级里常讨论的话题就是他们两个,他们永远引领着潮流,最新奇的玩意。

    哦,对了。你们一定想知道我家住在哪里吧。当时妈妈给凯歌写信说要分房子摇号,凯歌听到后便从之江做火车赶来,赶来的前一天妈妈已经摇完了。摇号的现场是这样的,分批次,到了德玛的批次,德玛因为个子矮,很快就被挤出来了,所以是最后几个进去拿号的,也是别人剩下,底楼。第二天凌晨,凯歌从之江返回的火车到达了,他很淡定了找了6-6-6的房牌号主人,花了1000块钱买下。当时一套大两室的房子要5000元,凯歌当时在之江的薪水是当地人薪水的三倍多,所以很有底气的买了下来,于是家里买了各种当时最时髦的家具,彩电,收音机都搬了进来。凯歌认为花钱买个吉祥是最关键的,这是一生事业的开端,也可以给孩子带来好运气。这个事情也是等到我长大结婚后要买房的时候才知道。6-6-6这个门牌号确实带给我很多好运气,最重要的是,在大家成长到三年级的时候,逐渐明白矿区文化的时候,我的生活开始变得很顺利,没有因为个头矮被欺负,也避开了各种学生时代的烦恼。和同学们也突然间多了一些距离感,但是幸运的是,上四年级的时候,矿长们为了区别和商品住宅的差别,专门划了一片地建了高级住宅,没错,在我们那个广袤的土地上,已经开始兴建像美国大别墅一样的高级驻扎,每家的面积有200平米,有了更让人羡慕的对象,我们这些住在普通商品住宅的人自然而然又结伴而行,成了亲密的战友感情。矿区的生活就是这样阶级分明,却又朴实无华。

    别墅区建好后,很多同学的父母开始络绎不绝的奔走高级住宅,帮忙搬家,顺便送上乔迁贺礼,而我家却没有。我唯一一次走进高级住宅已经是在初中了,是有一次去市里参加比赛,少了一次数学考试,数学老师的爱人住在高级住宅,让我和党翾一起去参加考试,晚上去她家里,当天我好紧张呀,200平米的大别墅,早就听有进去过年拜年的同学讲过,里面的豪华程度堪比电视剧里的豪门别墅,两个字,有钱。那天晚上,我和党翾约好我7点钟出发,这样他可以刚好看完新闻联播的五分钟预告出门,我们就在8号楼楼头见面。党翾是经常出入高级住宅的,因为他爸爸的缘故。

    “你到过高级住宅吗?”党翾问我。

    “没有,这是第一次。”我有点发怵。

    “曹老师的爱人是建矿时候的第一届领导班子的副矿长,后来退休了,在高级住宅的第一排,也就是离咱们普通住宅最远的那排,前两排分别是第一届的矿长和三个副矿长。”党翾向我介绍到,了解之后,我得到了很大的信心,这种信心并不是我得到了这个信心,而是我发现党翾对此很了解,而对党翾产生的信心。

    走进高级住宅的时候,天很黑了,我不知道为什么高级住宅的灯光那么黑,可能是为了让小偷害怕吧。

    “这周围的围墙上面全是玻璃片和很尖的铁栅栏,就是为了防止小偷的。”党翾给我介绍道。

    “你害怕的话,你可以挎着我。”党翾很友好的把胳膊撇给了我。

    “啊?”我很惊讶!挎着不是男女朋友之间才有的的动作吗?

    “不挎就算了。”党翾觉得我很犹豫,也就很君子的没有勉强。他把胳膊收了回去。

    当时,我觉得很尴尬,没有想过要挎着他,但是觉得党翾一片好意,我拒绝人家明日上学恐怕又要更尴尬,便用手抓住了党翾那收回去的胳膊。

    可能是我太紧张了,抓的党翾有点痛。他说:“你把手往前伸,挽着,你这样抓得我很痛。”

    “哦。”我一边答应着,一边把手往前伸了一点。

    “再往前伸一点,再多深一点”党翾说道,

    等我一点点试探着把手伸到前面的时候,党翾一下子把胳膊加紧了,手放在裤子口袋里,我靠他也就更近了。

    “想不到你手劲还挺大”党翾笑嘻嘻地还在调侃我抓他很痛的前一刻。

    我不知道是天太黑我找到不到路,还是被党翾胳臂夹着我神经错乱,我都不知道我们走了多久,在哪个路口拐的弯,反正是到了一户人家,大门口,党翾按了门禁对讲机,对面有人接了电话。

    “请问是曹老师家吗?我是党翾,我和传祺到门口了。”

    “进来吧,小心门口的大黄狗。”说罢,电话就挂断了。

    “是他们家的保姆。”党翾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