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斜了她一眼,“你知道就好,沈家养了你十六年,你可别学那些个忘恩负义之人。”

    “养恩远比生恩重,女儿明白。”

    沈父想了想说:“婉儿对你有怨,不肯给你金银财物,到时,我便再多给你两箱书,都是于顾逸川科考有助益的,你知道份量,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提起那些旧事了,对沈家不好,亦是于你无益。”

    沈南葵屈膝行了一礼。

    “谢过父亲,但女儿还想求一张父亲的墨宝。”

    “什么墨宝?”

    沈南葵道:“翰林院的胡老学士,去年告老归乡,他是沧县人氏,又曾是父亲的上峰,因而,我想请父亲写一封信,将顾逸川举荐给老学士。”

    胡老学士学识渊博,乃是一代大儒,又曾几度主持春闱,在天下学子中声望颇高,谁能拜在他门下,就意味着能离科考更进一步。

    “你竟还懂这些?”沈父诧异。

    随即又道:“不过,你别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胡大人虽是我上峰,但我与他并无交情,他这人又从不轻易收弟子门生,这举荐信,我写不了。”

    沈南葵微微一笑。

    “父亲先别急着拒绝,您是知道顾逸川才学的,若随信附上他写的策论文章,未必不能入老学士的眼。”

    前世,沈家没有写举荐信,但顾逸川的文章被老学士看中,主动将他收入了门下。

    如今,沈南葵只是想占一个先机。

    有沈父答应给她的那些书,再加上这封信,她就算没有一文嫁妆,去了顾家也能挺直腰杆做人。

    沈父有些迟疑,心里并不情愿写这封信。

    毕竟,若是被回绝了,事情传到翰林院,他面子就挂不住了......

    沈南葵继续劝说:“父亲,这么多年,您的官职都未曾有过变动,最大的原因,不就是在朝中无人扶持?您也说了,顾逸川是个好苗子,日后妹妹嫁去侯府,我嫁到顾家,侯府有尊贵,顾逸川有才干,到时何愁沈家不能兴起?”

    她最后这一句话,算是说到了沈父的心坎子上。

    他神色变幻了几番,终是下定决心来冒这个风险,“好,那我便豁出这张老脸,写了这封举荐信。”

    “多谢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