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来傅家的那一刻,眼前的这个人,傅恒源就根本不值真心接纳他们的,他只不过就是为了顺应傅加成的心意,也好有机会给自己出气罢了。

    半夜傅加成他们卧室里面的蛇,她床上的死老鼠,陈萍的衣服上面洒满了痒痒粉,她被涂鸦的笔记,都是眼前的这个人,弄出来的,她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可偏偏他们任何一个人都不知道,况且就算是知道了又如何,傅加成责骂傅恒源,陈萍不但得不到半分好处,更甚至会加深傅恒源对她的排斥,所以陈萍就一直忍着,忍着。

    陈萍忍着,她不说,眼不见心不烦,可是现在看着她那卑微又毫无出息的模样,想起那刚刚离世的爸爸,整整三个月,发生的所有一切一切,都压在她的心头,她不说,她沉默,可是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没有情绪,她只是在给自己一个能够接受的过程而已。

    父亲离世已成事实,陈萍再婚也是事实,她统统都知道,她只是在给自己一个能够接受的过程而已,可为什么都这么恶心,都要这么恶心她。

    听着白想的话,傅恒源背对着陈萍的脸,看着白想笑的更加的得意了,可是说出口的话却是:

    “妹妹,我知道要你接受我这一个不成器,还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你接受不了,可是你不能这样说啊....”

    “白想.....”

    果不其然,傅恒源的话才落,陈萍整个人又激动起来,绕到傅恒源的面前,朝着白想伸过手去,一副又要收拾白想的模样,傅恒源一看,立马又换了脸色,转过身去,挡在白想的面前,那护犊子的模样,看得白想一阵恶寒。

    她伸出手去,一把大力的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傅恒源,大吼道:

    “滚,都给我滚,给我滚远点....”

    傅恒源受力不住,就往前面摔去,“咚”的一声,傅恒源就那样跌倒在了地上,额头磕到了床头的角,顿时就红肿了一大片,陈萍尖叫着忙去查看傅恒源,一脸的心疼和焦急,白想看着眼前的母子情深,终是二话不说,匆匆跑去了傅家。

    身后还传来陈萍那焦急的声音:“阿源,阿源,没事啊没事,阿姨给你看看,阿姨带你去医院,还伤到哪里没有,我看看啊.....”

    白家在海城算不上名门世家,可是家里面的每个人都是有着才华,且凭着自己才华努力生活的儒雅家庭,白爷爷是书法家,还担任着书法协会的工作,白奶奶是诗词著作人,也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里面担任着自己的工作,白家的两位姑姑,一个是大学的老师,一个是国家公务员。

    各司其职,都在各自的领域里面有一定的成就,这样的家庭自然对后代孩子的教育比较严格和白家风范化,除了白家两位姑姑的孩子,白想在白家排行老四,白家只有白家石这么一个儿子,白家石又只有白想一个女儿,自然从小就受尽了各种熏陶。

    大半的性子都秉承了白家石的风范和白家的教育化,小小年纪沉稳又安静,也从不多事,懂事又惹人心疼,可一场惊变,明明还和自己笑着讨论她以后要去上哪所大学的父亲,转眼间卧轨自杀,未曾留下只言片语,疼爱自己的姑姑们,恨她至极,爷爷奶奶也不再认她这个孙女。

    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来不及预料和诉说,更来不及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好好的父亲又为什么自杀,母亲就带着自己改嫁,组建了新的家庭。

    一切的一切,都来不及的给她半点消化的机会,就一股脑的全部都涌来了,她已经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逼迫自己想清楚,去接受了。

    可是为什么还是不行?为什么还是不能够?为什么那一切的一切还是那么不如意?为什么都没有人告诉她,父亲究竟是为什么啊?

    白想从傅家出来的,什么也不顾,徒步一个人一直走,一直走,一直朝着傅家相反的方向走去。

    天黑压压的一片片的,明明才下午,天却突然就黑了下来,黑压压的,乌云一团一团的集聚在一起,在头顶上,偶尔有一两道闪电打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