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将军,本将这厢有礼了。”宝鼎礼数备至,甚是尊重。

    曹花田微一拱手,睥睨道“本将劝宝将军还是尽早回关,换个厉害的来,不然今日之战,本将可不敢保证宝将军能活着回去。”

    宝鼎一听此言,对曹花田的敬重荡然无存,冷笑道“曹将军今儿吃蒜了吗?口气这么大!”

    曹花田不愿再做无谓的口舌之争,既奉劝不走,那就只有动手了!

    曹花田先发制人,双脚一蹬马背,腾空挥扫而去。宝鼎遭到无视,怒从心起,抡起大鼎砸向曹花田面门!

    宝鼎之兵刃乃祖传大鼎,称为“阳鼎”。相传是部落祖先从中原掠夺而来,鼎重四百斤,非大力士不能舞鼎。其坐下战马亦非寻常,乃是承重力极强的维京葫芦马,马背生双峰,形似骆驼,故又称“骆驼马”。此类战马专驮体量极重的将士,相应的速度会慢一些,如此一来与曹花田的交锋攻守之势相易,终于轮到五仙将领抢攻!

    单挑阵到了这个阶段,元将战马的速度优势会被轻功更迅猛的宋将弥补甚至抵消。除非是碰到专以速度见长的追风、吞天马之类,否则之后的战斗对于元将只会越来越艰难。尤其是第三世代的顶尖战力酒、花、肖,对付孙老二这等琴音攻击的对手,若狠下心来几息之间就足以将其斩落马下,这便是大宋内力修炼到高阶的厉害之处,已初具仙人之法,无惧任何花招。

    当然曹花田还远没有修炼到那种境界,只目下而言,速度上他是稳占优势的。见敌大鼎袭来,不仅空中侧身轻松躲过,还顺势借力一掌猛拍鼎身,“嗡”一声铮鸣,一股巨力带着宝鼎向后扭身,座下葫芦马亦扭转身形,侧身对上曹花田。

    此等机会曹花田自然不会轻易放过,绵长内力流转于玉貔貅之上,微一抖手,根根蓝毛顿时直立如针,陡然间刺手,正中马腹,然而想象中血肉模糊的场景并没有出现,玉貔貅只是浅入两寸便再难深进,竟是碰到了一匹铜皮铁骨之神马!宝鼎这时早已止住去势,哈哈大笑着反手一鼎轰向曹花田侧腰,曹花田忙撤拂尘格挡,“叮”一声长鸣,震得他连飞数丈,虽稳落于地,但双虎口俱陷出青印,胸中亦气血翻涌,差点喷出一口鲜血!

    四五百斤的挥鼎之力那可不是一般人能使将出的,宝鼎单手持鼎侍立,大笑道“曹将军可是看不起本将这葫芦王?铜皮铁骨就算严定国的毒王剑也挨得三分,何况你这细软长针?”

    曹花田虽没有狼狈倒地,心中却也甚为不快。他自认为单挑是莽夫行为,抡巨鼎作战更是莽夫中的蠢人。可今时却被蠢人一招击退,如何不生气?

    他没有回应宝鼎,渐渐平复气息,再腾空飞扑又次先发制人。宝鼎暗骂一声,不等曹花田飞至,先将巨鼎抡得呼啸生风。曹花田上近不得身,下杀不得马,像是捧着一根带刺的鱼骨头,实在不知如何下嘴,只能停在远处细思对策。

    单看宝鼎之气力,抡个一天一夜估计也不成问题,所以等是等不来的,只能寻其破绽出击。再看其坐下战马,既是铜皮铁骨,想必所言非虚,而牲畜的弱点,诸如双眼、口鼻、肛部等等,宝鼎也必护周全,是以杀马并非上上之策,唯有……

    不错,正当如此!

    曹花田几息之间思谋计定,蹬鞍上马,再踏马首雀跃升空,瞅准时机稳落鼎口,在宝鼎要撤鼎挥拳时,微蹲马步,狂运内力集于下盘,又加数百斤重量死死压住宝鼎!

    “喝啊!”宝鼎大吼一声,脖颈双臂皆爆出青筋,使一股蛮力竟硬生生抬鼎数尺,力气之大令曹花田暗暗咋舌。然修习内力者,最不缺的也是气力,当下施展全力再压一头,巨鼎又落三尺,压得宝鼎双目已爆出血丝!

    宝鼎本可以趁机脱手进攻曹花田下盘,这是曹花田唯一露出的破绽,纵使有玉貔貅扫尾,曹花田也绝难在片刻的失重状态下躲过他神力双拳。但他在引以为傲的气力上落了下风,心中难免不服输,更天生一股牛脾气,不惜使尽全力托鼎再起,定要与曹花田一较高下!

    “给我起……啊!”宝鼎双手举鼎,双目血丝根根爆裂,鲜血从眼角流自嘴角犹自不知!随着这一声鼓舞式的大吼,上身衣甲炸裂的同时,猛然举起巨鼎,但两人不知施加了多少巨力下的葫芦王业已超过承重之数,终于不堪其负,一声哀鸣之后七窍流血骨裂而亡!

    葫芦王轰然倒地,宝鼎抱鼎而落,就地打滚退到安全距离。然曹花田并没有深追,盘膝落地调养起了气息。方才的蛮力比拼让他甚觉愚蠢,内力的消耗也不足以再行追击。

    宝鼎知道失了战马于之后的厮杀是必输之局,可在气力上赢了一阵让他不禁自鸣得意。扛着巨鼎向曹花田放肆大笑,继而一抹脸上血水,大摇大摆地回了关去。

    曹花田气得直咳嗽,头顶牡丹摇摇欲坠。此一阵输了挨板子,赢了也不快活,真个是吃了苍蝇般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