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神马上推开子斟,急促的拢好了衣服,抱住自己的胳膊,克制不住的发抖。

    他诧异的看着面色惨白的我,不知所措,刚要问出那句怎么了,便被我恐惧的眼神震颤。

    我牙齿打着哆嗦,遍体发寒,好容易才挤出歪歪扭扭的几个字来,死死的盯着他,“方才,张严站在窗外,他看见了…全都看见了……子斟,他全都看见了!”

    我最后一声压低的慌乱的恐惧的嘶吼,昭示了所有被掩盖住的怯懦与恐惧,其实我并非不怕,只是没到这一步罢了。

    疯子……也怕死,不是么?

    ——

    我将那日不中用的奴仆投了乱葬岗。

    他们死前竟哀嚎着说什么——以为太傅是来为我授课,早已与我约定好时日,于是没有通报。

    狗屁!

    纵使张严冠了个太傅之名,是我的师,也不过虚职,我才是公主府的主,他是个朝廷官员而已,外人到府上竟然都不知会主子,要这种下人做什么?留着出卖主子吗!全都该死!

    是不是改日仇家进府上,编个理由骗过这群蠢货,他们也不必对我说有人来了,等事发之后直接为我哭灵?

    他们,死有余辜。

    整顿完府上奴仆的作风,我急不可待的去与张严对峙,我没有别的办法。

    张严府上陈设一派清减,和他本人倒是如出一辙,我披着大氅只身一人前去他府,想收买他,让他不要泄露天机。

    为此,我出了不小的筹码。

    ——左丞的位置。

    我和子斟在父皇面前还算有两分话语权,“只要你同意对此事闭口不言,只要你愿意,这个位置三年之内就是你的,等太子登基后更有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他静静的望着我,淡色的眸子像是古井波澜不惊,“公主在说什么,卑臣不清楚。”

    在学堂里,他是师她是学生,他有权对她指名道姓;一但出了学堂,她是君他是臣子,言行举止都要对她恭敬。

    “张肃清!”我急的喊出他的大名来。

    张严将我那来不及收回的愤怒和满眼的急切尽收眼底,甚至清楚的看到了哀求。垂目抿了口热茶,清瘦脸上被茶的热气氤氲,没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