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午七点半钟鬼子步兵突入南市市区,到现在九点不到,不到两个小时,五团就已经损失了半个营的兵力,好在大多是负伤。

    伤亡比例大概在五比一。

    也就是伤五个,死一个。

    更为麻烦的是,局面形成了罕见的胶着,五团没有能力将鬼子驱逐出城区,鬼子也没有能力长驱直入,两支军队开始极限拉扯。

    就像拔河比赛,两支队伍因为实力相近,僵住了。

    参加过拔河比赛的都知道。

    彻底僵持住才是最残酷的,这对于双方队员的体力及意志力是一个极端残酷的考验。

    五团的压力很大。

    压力最大的则是十三营。

    十三营营长桂世章再次跑到田有收面前诉苦。

    “团长,真的守不住喽!”

    “鬼子的炮火太猛喽哇,脑壳上还有鬼子的飞机打火箭弹,龟儿子的还有坦克和平射炮的嗦,天上地下各种弹弹乱飞乱窜乱射,这仗真没法打喽,不如撤退算逑。”

    “闭嘴!”田有收怒道,“给老子滚回去,把阵地守住喽。”

    “团长,死了太多人喽,我们十三营就剩不到五百个弟兄,再这样子打下去,就全都交代喽。”桂世章哭丧着脸哀求田有收道,“给我们十三营留点儿种子的嘛。”

    “锤子,留个锤子种子?”田有收厉声道,“瓜兮兮你给老子听清楚喽,川军没得一个孬种,人在阵地在,人不在阵地还得在!”

    桂世章哭丧着脸回去了。

    田有收则一把抓起电话,用力摇动手柄然后对着话筒说道:“给我接炮兵团!”

    片刻之后电话接通,田有收的怒火顿时如火山般喷涌:“周大发你个方脑壳,是拉屎掉茅坑啦还是睡梦中回家抱婆娘去喽?半天都没听见你们炮团的动静喽!你狗日的倒是打一炮,好歹让老子听个响的嘛,要得不?听到没得?”

    “催催,就知道催,你特么的催个铲铲嗦。”电话那头的周大发口气也很冲,“外头的钢轨让狗日的给炸坏了,老子又不是托塔李天王,没能力托着武库列车跑到外头去给你们五团提供支援。”

    田有收不由得语塞。

    好半晌才憋出一句:“那你个仙人板板倒是快一点噻,你晓不晓得我们这边快顶不住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