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是陆非离参奏的岳家,证据也是他收集的,有多少被害的证人,他再清楚不过。

    又玉的姐姐,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她来了京城也有一段时间了,却一直没找到机会报仇。岳崇胜的行踪,是季菀提供给她的,迷药也是季菀配的。

    本来季菀是有能力救她出来的。她只让又玉下药,行刺的事儿,自有暗卫来做。岳崇胜死了,她自有办法将又玉给捞出来。放又玉回乡,或者直接安排在身边做丫鬟,都可以。谁知道那姑娘执拗得很,竟不惜同归于尽的代价,也要手刃岳崇胜。谁知道,杀人不成,反搭上了自己的性命。且在第一时间惊醒了岳崇胜,引来了旁人围观,季菀派去的暗卫,也没法再动手。

    “可惜了。”

    白风叹息一声,“那岳崇胜虽鲁莽易怒,武艺却极为高强,行事也谨慎。我们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机会,让他中了迷药无法动弹,就差最后一步。又玉姑娘,也死了。经过这么一遭,岳崇胜怕是轻易不会出门了,行事也会越发小心。以后咱们再想要行刺,怕是难上加难。”

    “也不算可惜。”季菀道:“身有残疾者,不可为官,岳崇胜以后只能闲赋在家了。他是岳侯的嫡长子,就这么给废了,岳侯就算不气死也得气掉半条命不可。”顿了顿,又道:“你们想办法,把又玉的尸体移来,好好安葬了吧。也是个可怜人。”

    “是。”

    妓院行凶,这个法子,季菀还是从昔日在义村的邻居陈氏那里学的。

    当年陈氏的大女儿王春花在镇子上一家大户贺家做丫鬟,后来被贺家两位公子欺辱虐待,险些丢了命。陈氏为了给女儿报仇,便是混进青楼,阉割了贺家两位公子。因此摊上了官司。这事儿,季菀还曾给出谋划策过,可谓是记忆犹新。

    对付岳崇胜这样的人,就不能想着用正大光明的手段。

    岳家大概也能猜到这事儿是她做的,或者猜到是陆家做的,可那又如何?他们没证据,他们没有借题发挥的理由。再者,这种事他们可没少做。

    这次没能杀死岳崇胜,没关系,以后慢慢来。

    任外头那些流言如何发酵,季菀都无动于衷,下午又带着小女儿去看还在坐月子的甘氏了。甘氏已养了半个月余,大概是心中抑郁,还未恢复过来,仍旧有些虚弱。

    其实也难怪。

    甘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她身为甘家女儿,怎能置身事外?

    甘寻枝被人污了清白之身,詹家自然不能娶一个不洁的女人做儿媳,很快就退了婚。甘夫人纵使心痛,却也没理由不答应。这些事,没人告诉甘氏,但她如何猜不到?

    一脉同宗,荣辱与共。

    莫说外头,便是陆家内部,安国公夫人再如何的告诫不许底下的人搬弄是非,却总有那么一些人,背地里窃窃私语。甘氏便是听不见,也能猜到个七八分。

    本就在坐月子,哪里还能安心静养?

    “你也别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