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五郎年轻气盛,受不得这般激将,道:“好。我一堂堂男子汉,难道还会输给你不成?但你作为妻子的本分,也不能丢。从今以后,你不许干涉我的私事。”

    “如果你能担当起作为男人作为丈夫的责任,不辱先祖宗祠。别说两个通房,我亲自给你纳妾。”

    段氏这话说得轻飘飘,却坚定无疑。

    她越是这般云淡风轻看不起他的模样,陆五郎就越发不认输。

    “行,你等着。”

    夫妻俩就这么杠上了。当天下午,段氏便去找长嫂窦氏,开门见山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窦氏十分惊讶,“学武?”

    “是。”

    段氏的语气全然不似玩笑。

    窦氏默了默,和缓道:“弟妹,不是我打击你。习武要看根骨,而且得从小开始,经过演练比拼,数年后才有成效。你这个年纪,全身骨骼已成形,而且从未涉及此道,从头开始的话,会十分辛苦。”

    段氏则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没有三寸不烂之舌,劝服不了五郎。唯有以身试验,才可使他醒悟。”

    窦氏又沉默半晌,颇有些唏嘘道:“但愿五弟能明白你的苦心。”

    陆家几个男子,老大老二老三都是有出息的。老四是被三夫人给养歪了,老五则是胸无大志,老六走的是文官的路子。庶子当中,唯有七郎很有上进心,已入了禁军。老八自小和嫡兄三郎关系好,估摸着也会从军。老九还小,不过身为国公爷的嫡子,等过两年,大底也是也要上战场的。

    其实陆家的男儿,从来都不缺门路,只是在这个显赫的家族中,难免也有那等不思进取坐享其成的纨绔子弟。陆五郎就是其一。但他又何其有幸,娶了段氏这样大贤的女子。若是还不知珍惜,就真的无可救药了。

    段氏笑笑,真诚道:“叨扰大嫂,实为无奈。大恩大德,必将报答。”

    “你我妯娌,说这些客气话做什么?”

    说实话,窦氏看不起陆五郎。一个大男人,尤其是武将公门世家的公子哥儿,不思先祖功德,成天就只知道寻花问柳,忒混账。尤其是那次在花园撞见陆五郎调戏唐静闲,让她对丈夫的这个庶出弟弟好感度由零降为负。婆母对这些个庶子庶女虽不见得多好,但也没苛待过。身为正妻,有教导子女之责,却也不能太过,否则就会落得一个刻薄虐待庶子的名声。所以陆二夫人素来对陆五郎的所行睁只眼闭只眼,反正陆五郎再是荒唐,也不敢挑衅家规。当初之所以为陆五郎求娶了段家嫡女,就是看准这姑娘性子刚烈正气,却也不乏端庄知礼。全然不如寻常大家闺秀的柔顺,和儿媳妇窦氏颇有些相似。

    这么个厉害的姑娘娶回来,必能管住陆五郎。

    不得不说,陆二夫人的眼光还是极好的。嫡亲儿媳虽在过门之初闹出了些风波,却是个深明大义正气凛然的女子,和丈夫同气连枝,如今夫妻和睦孕有一子。这个庶子媳妇,对长辈恭谨孝顺,御下极严,还能约束陆五郎,让他哑口无言。这个儿媳妇简直太合陆二夫人的意了。

    窦氏将段氏来请自己指导教授武艺的事儿告诉婆母后,陆二夫人更愉悦了。

    “少濯那性子,的确是该磨砺磨砺。洗去些纨绔习气,多些沉稳内敛,毕竟是已成婚的人,可不能再如从前那般荒诞不羁,只是苦了云蔓。”陆二夫人叹息一声,“她家中兄弟有三,唯独她这一个姑娘,自小也是千娇百宠长大的,却难得的没有半分娇奢任性。少濯能得此良妻,是他的福气。你让大郎也多督促督促他,既已入仕,也该收收心了,好好经营,将来有了出息,也不枉他父亲为一番筹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