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二老爷还没请江沅入府,得知此事的余老夫人又开始作妖了。

    “佩心才刚死,尸骨未寒,你们就准备着给伶姐儿定亲,你们还有没有良心了?”

    余二夫人很委屈。

    “母亲,伶儿今年已十四,本就到了议亲的时候。”

    “闭嘴!”

    爱女死后,余老夫人性情越发蛮横不讲理,“我佩心命苦,夫家容不得她,连祖坟都不让她进。好容易回了娘家,刚过头七,亡魂未安,你们却欢欢喜喜的踩着她的尸骨给伶姐儿议亲,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们让我的佩心情何以堪?”

    “母亲。”

    余二夫人跪下来,“儿媳知道小妹的死对您的打击很大,可咱们也得过日子啊。因为小妹的事,外头有不少流言蜚语,若非伶儿年纪到了,我是断不会在这个时候给她议亲委屈她的…”

    余老夫人听得这话怒火更甚,“怎么,你女儿说不上好人家,还是佩心的错了?”

    本来就是。

    心里这么想,但余二夫人嘴上不敢这么说,“小妹可怜,外人不知内情,才嚼舌根,我岂敢怪罪?只是人言可畏,如今流言甚嚣尘上,我们不放在心上,其他人却当回事。母亲,小妹是您的女儿,她不幸惨死,您心疼。可伶儿也是我的女儿,她一个清白的姑娘家,无端被人非议,我也心疼啊。那些个官宦世家看不上她,我也认了。江沅是商户出身,门楣低,若能相中,将来伶儿嫁过去,也不会受气。”

    余老夫人是因女儿的死伤心得昏了头,余家其他人可不昏。

    为什么要选择江沅?毕竟这届进士还是有出身普通官宦人家的,门楣低的,不在少数,能攀上余家就是福气,也不会有什么非议。余家两兄弟毕竟为官多年,官场上也有自己的人脉,难道还无法给女儿择一门稍稍好点的亲事?

    只因江沅非京城人士,刚来京城,人生地不熟,根本没人脉可打听余家的事儿。从各个方面来看,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否则余家怎么可能看得上一商户?

    那说出去,也丢人得很。

    余老夫人是真的伤心女儿的死,也的确是身体不好,发了一通火,就开始喘息起来。

    但心火未除,眼神依旧不善。

    “那也不该下嫁给一个低贱的商户。”

    余二夫人有点幽怨的苦笑。

    婆母一向自我感觉良好,把宝贝女儿宠得心肝儿似的,旁人无论怎么非议她都觉得自个儿女儿是最好的。哪里知道,如今外界是如何传言的?